摘自:(ObjUCFb1RBMX1).
“行啊你,够开放的。”汪虹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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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看。”小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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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小兰的婚礼照片,婚礼按西俗在教堂举行,小兰穿着漂亮的婚纱,周围全是丈夫的亲戚朋友,没有一个中国人。
摘自:(nKTv8ZNBeSRcbxka).
汪虹问她:“你是怎么想起嫁捷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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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既定目标之一。”小兰微微一笑,“我很清醒,我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我不能和共产党的世家子弟比——他们有永远花不完的钱;我不能和浙江农民比——他们的生活方式我一天也不能忍受;我也不能和雅宝路出来的倒爷儿比——没有人家的路子和经验。既然要在国外生存,必须建立稳固的后方,简单地说,得有吃有住。首先是住,一个月万把克郎的房租咱们可受不了。怎么解决?结婚。干嘛瞪这么大眼睛?既然结婚是目的,那么跟谁结都无所谓。我交过好几个捷克男朋友,都没成功。这欧洲人也别扭,怕结婚。跟你谈情说爱行,一提结婚,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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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笑,上一根烟,又把客厅的窗子打开,说:“我老公不喜欢闻烟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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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虹说:“你还挺在意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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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嘛。”她继续说:“在国内时我就读过一些嫁了老外的女人写的书,什么《曼哈顿的中国女人》,什么《嫁做洋人妇》,说她们是如何如何幸福,全是鬼话。你根本不可能幸福,你们之间巨大的文化差异注定了这一。刚来的时候,我几乎夜夜失眠。我最讨厌港台流行歌曲了,但有一首歌天天在我心里唱——
摘自:(nKcfMTT1RC).
“‘我在异乡的夜半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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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完全陌生的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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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盏熟悉的灯可以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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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习惯是那么难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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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异乡的街道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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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完全陌生的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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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那么多的勇气让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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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连时差都调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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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结交男朋友,你大姑给我介绍过两个,我自己认识了一个,都不行。不是人不好,人都挺好,都是绅士——进餐馆要为你挪椅子,出门时要为你穿大衣,下车时要跑过来为你开门,还经常送花给你。没错,中国男人根本做不到。但是,中国男人很容易就做到的,他们永远也做不到。咱们是中国女人,天生就没那么多浪漫情怀。你好好跟我过日子就行了,给我那么些浪漫有什么用?跟这些欧洲男人交往的过程中,我发现他们对待恋爱和婚姻的态度与我们根本不同。他们追求并营造浪漫的生活,总是在恋爱中寻找快乐。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相爱,他们就一起去玩儿,如果愿意,就做爱。然后,当双方感到能给彼此带来幸福时,他们就结婚,并期待永久的幸福。当性欲消退的时候,当幸福不再的时候,当生活尽显单调乏味的时候,婚姻就亮起了红灯……和我约会的老外包括我这个老公,他们会常常送我玫瑰花,带我去听音乐会,看歌剧,去参观博物馆,给我讲甜蜜的话,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爱你’。然而,当你脸色苍白、神情疲惫的时候,他们绝不会问你哪儿不舒服。如果你真的病了,他们会很有礼貌地说,这真遗憾。然后就走了,留下你一个人忍受煎熬,因为你已经不好玩儿了,而且生病是你个人的痛苦,这是一个不允许把个人的痛苦让别人分担的社会。哪个中国男人能这样做?还有,一般说来,他们夫妻之间经济是完全独立的。你不能指望他们会像中国丈夫那样每个月的工资都交给太太,他们永远不会这样做。但他们也不会占太太的便宜,合理的分担生活费用。”
摘自:(OA1G8Yh4vvnCP).
“他也这样吗?”汪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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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小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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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认识他的?语言又不通。”汪虹觉得奇怪。
摘自:(m0BhBiUDSMsSZzSI).
“他有一英语,我也有一英语,完全不够用。我现在捷语已经不错了,基本上可以沟通。刚认识的时候才费劲呢,那是在一个捷克朋友举办的舞会上,别看他只是一个出租车司机,年龄又大——他都快60岁了。可你别说,男人还真不怕老,一脸的沧桑,那才叫帅。舞跳得好极了,全场就看他了,连个合适的舞伴也没有——捷克女人跳交际舞绝对不行。朋友跟我说,这人老婆死了,如今是单身。我心就动了,主动上前请他跳舞。他开头还不信我能伴他的舞,走了几步,他信了,紧接着我俩就满场飞,没有一支曲子不跳的。后来大伙都不跳了,腾开场地看我俩跳,成表演了。舞会结束,我正想用什么办法约他出去呢,他倒先说要请我去喝咖啡。全世界都说‘咖啡’,是人就能听懂,我就溜儿溜儿地去了。一边喝一边用仅有的那英语瞎聊,我问他:‘太太在家里?’他摇摇头,说太太已经去世了。我听不大懂,但我知道他太太死了,否则我跟他喝的哪门子咖啡?连舞也不跟他跳!我就做出一副又吃惊又痛苦的表情给他看。我告诉你怎么做,没准儿以后能用着——先张开嘴,然后慢慢皱眉头。过一会儿,我轻轻拍拍他的手背,叹口气。没想到他比我还急,一下子就把我手给抓住了。然后问我,你的丈夫在哪里?我摇摇头,也不会说‘离婚’这个词儿,就说和你太太一样。他也向我表示哀悼,我心想我老公现在正刷牙洗脸呢,也不知打喷嚏没。接着他就说Weletomyhome。’
摘自:(H7r93Uv7nvnIbYf).
“当天晚上就住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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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醒来,看着身边的他,心想,这是我把他拿下了还是他把我拿下了?胜败未卜,天亮再说吧。我一翻身又沉沉睡去。
摘自:(8bbsMgglY3V2E6S).
“早晨起床,洗漱完毕,喝了杯牛奶吃了片面包,他笑眯眯地拿着车钥匙问我去什么地方,他可以送我。我笑着说我哪儿也不去,这里就是‘Myhome。’又比划开车的样子。我明白他让朋友过来,便说OK。
摘自:(3b4bQAoz1M5).
“也就半个小时,门铃响了。他出去开门,领进一位和他年龄差不多的老太太来。老太太一开口下我一跳——一口标准的京片子。原来她是50年代中苏蜜月时期援华的捷克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