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虽然把汪虹说得玩味不止，对杨奈和赵祥明却不管用。他们更加频繁地吵嘴打架，杨奈经常哭得泪人儿一般跑到老板娘这儿，有时就干脆住下了。
摘自：(T6HhJmfRJ0Ec9).
甚至连麻将也不打了！
摘自：(p0zSpnTRiV3sng0Swk).
老板娘不再讲佛，只是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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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晚上，杨奈又来了，见了老板娘就哭。老板娘好言相劝，刚把泪止住，赵祥明又追了来，要杨奈跟他回去。杨奈坚决不走，老板娘便说不走就都别走了，天不早了，你们睡吧。
摘自：(sEiSdGSr7qJsiIPvy).
各自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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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一会儿，听得杨奈屋里起了争执。开头儿声音还小，有所顾忌，很快就向剧烈方向演变，紧接着便听到开门声、尖叫声以及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急促脚步声。待汪虹和老板娘出门看时，见赵祥明在花园里抱头鼠窜，杨奈在后边舞着菜刀追杀。老板娘急忙喊人拦住杨奈，又喊赵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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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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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祥明在黑夜里仓惶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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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孽呀！”老板娘搂着被缴掉武器放声大哭的杨奈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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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杨奈一个人去了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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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过去了，有一天晚上汪虹和朋友去一家中餐馆吃饭，一进门就看见了杨奈。杨奈也是惊喜万分，扔下一桌朋友上前搂住汪虹上下端详，急切地问：“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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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虹说：“还好还好，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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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奈笑了，说：“我挺好的，还在美国，这回是带几个朋友来布拉格玩儿。对了，我结婚了，——吉米。”她回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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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温文儒雅的小伙子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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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挽着小伙子的胳膊向汪虹介绍：“我丈夫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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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那样显年轻，那样妩媚。眼睛有神，笑靥如花。眉宇间洋溢着风情万种──被爱情滋润的女人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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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也是老板娘这里的常客。这是个小巧玲珑的广东女孩子，讲一口很不错的英语，才21岁。为了看看外面的世界，离开了顿顿生猛海鲜的家乡广州和“拍拖”了刚刚半年，体贴入微的“靓仔”，只身来布拉格啃索然无味的面包。一张可爱的小圆脸，眼睛大大，眉毛弯弯，清纯得很。但她干的活儿可不太清纯——为蛇头去各个使馆给“鸭子”办签证。“鸭子”都是一水的浙江农民，蛇头先把他们弄到布拉格来，然后再想法用各种假护照去西欧各国大使馆签证，能签上就公开走，不给签就偷渡。赵清因为有英语，长得又乖乖巧巧，容易让各国领事产生好感，蛇头便把这重任委派给她，报酬当然是极为可观的。
摘自：(CguQFwbBgb71C6cC).
也许是年龄比较接近的关系，汪虹和赵清很谈得来。她们经常跑到咖啡厅去聊天，海阔天空地神侃。有时汪虹也跟她一起去跑使馆，那时是1992年，签证虽然已经不容易了，但还不像现在这般艰难。偶然也有一个半个签下来，赵清便会高兴地说：“还是鲁迅先生这句话，‘魔鬼的手上，也总有漏光的处所。’咱这叫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赵清很大方，只要赚了钱，总给汪虹分一份。有时她忙不过来，就把一些容易签的使馆让汪虹去跑，居然也签下一个来。汪虹得了钱，当然也不忘分一份给赵清。两人跑到中餐馆吃了一顿——自己慰劳自己。
摘自：(XekH70N5LU1QNuz).
有一天下午，她们一同去意大利使馆签证，不巧正碰上使馆放假——一个意大利的节日。阳光明媚，天气晴朗，她们便在使馆区的大草坪上仰面躺下。花香袭人，暖风拂面，白云蓝天，看几羽白鸽自由飞翔，真是惬意得很。忽然，赵清翻过身对汪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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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荷兰吧，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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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去？”汪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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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证呗。总不能偷渡吧？我现在和荷兰使馆的签证官挺熟，他还请我看过一次歌剧呢。”赵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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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怎么生活呢？”汪虹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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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那么多干嘛？车到山前必有路，实在不行就嫁人。”赵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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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人？”汪虹一下坐起来，“你不要国内的男朋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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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回国了。”她迟疑了一下，又问：“我是不是变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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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汪虹茫然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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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老板娘的爽朗性格自然和瓦哈洛娃极为相投，她们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有一天，一位娶了法国太太，入了法国籍的台湾作家从巴黎来布拉格看望瓦哈洛娃，她就带他一起来吃上海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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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先生既穷且酸，本来也住不起酒店，就在瓦哈洛娃家当“厅长”，老板娘豪爽好客，便留他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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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看瓦哈洛娃，问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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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哈洛娃说没关系，他便欣然接受，在老板娘这里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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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怪人，不会笑，话也很少，成天摆着一副刚死了娘的伤感样子给人看。每天晚上抱一大堆啤酒进房间，早晨就扫出一堆空啤酒瓶和一堆烟头。赵清陪他逛了几次街，他竟然当众宣布爱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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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街！衰仔！”羞得赵清两颊飞红，恨恨的把广东话都骂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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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告诉汪虹，出去逛街累了，他说要去喝啤酒，便领他进了一个酒吧。哪里想到他把赵清的手抓住不放当了下酒菜——喝一口吻一下。
摘自：(Gp8g3kIOiXsEhhVs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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