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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是她过去的个人生活。在卫生局工作时,她爱上了一个小伙子,那个小伙子也爱她。她怀孕了,小伙子却要结婚了——有人给他介绍了局长的女儿。
摘自:(l13cyIyXS0l0w9onc2).
那年她23岁。
摘自:(GXT4ZlaqnSfZHxLui).
她痛不欲生,但也无可奈何,在母亲和姐姐的陪同下去医院做了人工流产。
摘自:(2VJUqXLTTBaQTW9).
卫生局不能呆了——局长就不同意。父母多方求人送礼,又正赶上公、检、法扩编,调进了法院。
摘自:(WVADuhT9Vmj).
但如今法院也呆不住了——那女人不知从哪儿把汪虹这件丢人事儿给打听出来了,在法院是逢人便讲,一时间闹得乌烟瘴气。
摘自:(ewtFtFM1K0lfSWK7dw7L).
好在她还有个从未谋面的大姑。
摘自:(MXj5BV9BZRCZxs9).
她给大姑写了一封信。
摘自:(HXbNFffP2CM).
1991年1月,她收到了大姑寄来的邀请书。她欣喜若狂,几年存下的郁闷污浊之气一朝尽吐。
摘自:(N55gYZoB7qqv3).
在当时的中国,出国发展还是一件很新鲜的事。那时办护照光有邀请书不行,还必须有单位证明。她去法院开证明,全院立刻轰动了。与她熟悉的和不熟悉的,要好的和不要好的,认识的和不认识的都来向她表示祝贺——连庭长也来了。
摘自:(i9WRE13AEcPLhi3H1).
她成了院里的焦人物。
摘自:(D7NI6DD5aVJBtHpN).
1991年10月1日,国庆节,她告别送行的朋友,怀揣800美金,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登上了开往莫斯科的国际列车。
摘自:(y8Eq0XLicGSE).
从此天涯孤旅!
摘自:(RHxs9kEb2t).
那时苏联虽然还在,但已经危在旦夕。一个多月以前,苏联的部分共产党人为了挽救苏联及其社会主义理念,出于对戈尔巴乔夫的严重不满,发动了著名的8。19政变,软禁了戈尔巴乔夫,成立了紧急状态委员会并宣布接管国家政权。可惜民心向背今已非昨,叶利钦登高一呼,军民响应。不过三天,政变失败,戈尔巴乔夫重回克里姆林宫。此君受了党内同志一惊,余悸犹存,立刻宣布解散苏联共产党,继而叶利钦又宣布俄共为非法组织,明令取缔。此时的苏联政局正是一片混乱,父母都为汪虹担心,劝她推迟行期,看看再说。但她执意不肯。年轻和勇气使她无所畏惧,她以为前程必定似锦,却未料只有荆棘丛生;她以为从此坦途通天,却未料崎岖坎坷,跋涉艰难——
摘自:(0iqu9Ix4PgVmdxiLKDS).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摘自:(ufglzk0wlZQdpWFRQ).
她的包厢里还有三位旅伴:一位蓝姓北京姑娘,是要从莫斯科转道匈牙利的。她的男朋友在那边做生意,要她去助一臂之力。另两位是先生,一高一矮,高个儿姓李,矮个儿姓卢,供职于北京一家外贸公司,此番去莫斯科洽谈贸易。旅途寂寞,大家自然比平时亲切几分。车到二连浩特,彼此已经熟悉得如同朋友一般。
摘自:(Pd8c1XL1RIK4Al3Y).
二连浩特是列车在中国境内的最后一站,距北京有一夜的车程。这是一个边陲小镇,属于内蒙古自治区。不仅全体旅客要在此查验护照签证,列车也要在此换车轮。汪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听说火车还要换轱辘,新鲜得很。李先生见多识广,便给她讲起原委:
摘自:(XHYuKVClCsh1iDoxYi).
在19世纪40年代,有一位美国铁路工程师到俄罗斯来访问。他建议沙皇政府修铁路时采用宽轨,并列举了一大堆宽轨的好处,预言全世界很快都会采用宽轨。还举了一个例子——人在喝醉酒时是并住腿站得稳还是叉开腿站得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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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盛产醉鬼,这个例子有极强的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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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后的年代里,俄国人不止一次地希望当初没有轻信这位美国工程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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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使用窄轨,只有俄国和蒙古——它实际上的附属国,铁路也是由俄国人修建的——使用宽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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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虹把这个故事记到了本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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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轱辘需要两个小时,大家都下车到站台上散步。进入十月的内蒙古已经颇有凉意了,汪虹穿着毛衣犹不觉暖,又披了一件风衣,先在站台上的售货亭里买了一张印有国门照片的明信片,坐在候车大厅的长椅上,以膝为桌,匆匆写了几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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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妈妈、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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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到达边境小镇二连浩特,现在列车正在换轱辘——没听说过吧?过一会儿就要走出国门了,就是明信片上这个大门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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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就是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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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内总给家里添乱,总让你们操心,好在这回出国了,新生活已经在我面前展开,我会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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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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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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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一遍,把明信片扔进了邮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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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再次开动,缓缓地驶出了国门。可是才开了十分八分,又停下了。看看外面,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村落。老李告诉她,这里叫扎门乌德,是蒙古的一个小镇。蒙古的海关和边防检查站都设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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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列车刚刚停稳,蒙古海关和边检人员便上了车。礼貌还说得过去,用蹩脚的英语问声好,然后就查验护照。可你把护照递给他,他并不看,眼珠子光盯着你的行李。当时这趟车上也有不少中国人带货——当然比不上随即到来的国际大贩运——又穷又贪的蒙古海关和边检人员已经开始尝到了甜头。但汪虹这个包厢没人带货,边检人员看看没油水可捞,便开口了,对汪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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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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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虹不明白什么意思,还以为护照有问题呢。还是外贸人员见多识广,卢先生说:“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