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过几天私塾！”管家笑着卖弄自己所知，“我刚才也注意过他，手脚上好像有把子力气。随便一拖，两百多斤的米袋子便能扯起来。”
“我也见到了！”张姓商贩轻轻
，对管家的观察能力表示赞许，“你想办法在县衙给他谋个差事，别告诉他是谁帮的忙。待到用
时，再让他知晓！”
周府管家诚伯赶紧拍胸脯保证，“林县令那边，肯定没问题。眼下兵荒马
的，多安排几个衙差，也是理所当然的。就是……”他想了想，又犹豫着提醒道：“就是此子好像有些
之仁，未必当得了大用。我刚才分明看到他在救那些落在甲板上的鱼，几万条落下来，他居然傻乎乎地去救其中几条，也不知道是傻气劲儿犯了，还是太自不量力！”
张姓商贩瞪了管家一眼，第三次打断了此的胡言语，“你不懂！”他收起笑容，满脸郑重地解释道：“这少年胆大，心细，又心怀慈悲。在这世，并不是一味狠辣无
的才能当大用。他越是心怀慈悲，关键时刻才越豁得出去。主公身边最缺的就是这种才。你先代替照看他一二，等我需要时，自然会着力提拔他！”
“诺。属下遵命！”周府管家诚伯嬉皮笑脸地向张姓商贩行了个军礼，然后转身出了船舱。一见到
光，他脸上便又堆起了那种弥勒佛般的笑容，拍拍这个的肩膀，捶捶那个胸
，目光中写满了慈祥与关
。
见到程小九和王二毛两个每拎着一个
袋子排在领工钱的队伍后，他笑着招招手，将二一道叫至自己身前。然后转过身，冲着家丁们低声叮嘱道：“这两位小壮士刚才帮了咱家大忙。特别是这位程小哥，第一个冲上船盖漆布，功不可没。他们两个的报酬加倍，每十斗
米，两吊
好，不得克扣。咱们周家不能让好吃亏，你等切记！”
家丁们不知道今天太阳到底从哪边出来，连一向以吝啬闻名的老管家都变得如此大方，楞了楞，大声答应。“唉！我等记下了！”
“拿得动么，要不要帮你送到家中去？”将脸再度转向程、王两个，老管家慈祥地询问。
“拿，拿得动。拿得动，不敢劳烦您老家！”王二毛被巨大幸福砸得晕转向，结结
地回应。
“你呢？”没听到程小九的感谢，管家诚伯有些不甘心。
“多谢老家关心。晚辈拿得动。老家后如果有用到我等之处，尽管吩咐。但凡力所能及，绝对不敢推脱！”程小九晕眩了好一会儿，才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偷偷掐了自己一把，装作十分镇定地向对方施礼。做完揖直腰，他猛然打了个趔趄，踉跄了几步，靠在王二毛肩上才终于站稳。
“我一个黄土埋到脖颈的了，哪来得那么多事！”诚伯笑了笑，示意程小九不必多心。自己之所以照顾二，完全是出于长对晚辈的护而已。
有了他的授意，家丁们自然尽可能的给程、王两个少年的米袋中多装粮，反正米是主家的，多半斗少半斗也落不到他们手中。程、王两个再次道谢，然后以最快速度到运河边的家中借了个
公车，推着一天的收获向家中跑去。
“小子，还挺！”望着少年渐渐消失的背影，一直在暗中观察他的张姓商贩笑着骂道。双臂瞬间加力，肌顺着衣袖隐隐鼓出，似乎已经将少年的命运牢牢掌控在手。
世中，难得便是才。倘若才不为我用，则必为我杀。这是他家主公的另外一句吩咐，张总管心内记得很牢，很牢。
注1：好是隋文帝时铸造的五铢钱，以分量足，含铜量高而手欢迎。白钱是隋炀帝时所铸造，因为掺了太多的铅，所以钱面白，民间不愿意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