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了一声,说道:“朱兄弟啊,别人见都可以,可是你就别见了。”
一朗子不解其意,问道:“赵大哥,是为何呢?为何其他人可以,我却不行?”
赵青龙笑道:“你长得太俊俏,我怕我娘子喜欢上你,和你跑了,我怎么办呢?”
说罢,哈哈大笑。一朗子和小五也跟着笑起来,大家都很开心,好像都忘了现在还在牢房里。
不知不觉间,天都黑了。有一个狱卒到门外,将几个油灯了,牢房里就明亮多了。狱卒随后又将食物送来,从栏杆外送入,说道:“赵青龙,好好吃几顿吧,你也吃不了几顿了。”
小五骂道:“大板牙,少在那里幸灾乐祸。我们大当家可是恩怨分明的人,你要是对我们不好,等我们出去了,有你好看的!”
狱卒长着两颗大板牙,样子很丑陋。他说道:“你们还能出去吗?别做梦了。我们县令说,要快将你们处死。今天来劫牢的人,除了那个李铁领着几十人跑了外,李铜被抓住,其他人都被当场杀了。”
赵青龙脸上满是痛苦之色,挣扎着站起来,几步跑到栏杆跟前,用铁链子狠砸栏杆,发出“匡匡”之声,大叫道:“我的兄弟们啊!我的好兄弟,不要再来救我!不要为了我,把你们的命全赔上,我赵青龙怎么对得起你们家人呐!”
大板牙笑道:“赵青龙,我可真服了你,有那么多人为你死。本来,还有几十个土匪可以不死的。京城来的两个厂卫都说,投降的不杀。可是这伙山贼还真有种,没一个投降的,结果怎么样?都被厂卫用乱刀砍死。”
赵青龙泪流不止,咬牙切齿地说:“狗官胡一霸,还有东厂的两个狗崽子,老子不出去便罢,要是出去,非把你们千刀万剐不可!”
大板牙的脸在油灯下显得特别阴沉可怕,冷笑几声,说道:“我说赵青龙,你在里面好好做梦吧。你是茅坑前摔跟头——离屎(死)不远。”
赵青龙昂首挺胸说:“有种现在就把我杀了,我赵青龙绝不皱一下眉头。”
大板牙笑道:“按照我们县令的意思,是打算就地处决,可是朝廷不答应,两位厂卫也不肯。他们说,放长线钓大鱼,要把你们这伙山贼一网打尽。”
说罢,他摇头摆尾地走了,消失在走廊的黑暗里。
狱卒走之后,赵青龙高大、魁梧的身躯无力地软下,跌坐在地上,因为他想到了最可怕的下场。
小五和一朗子连忙一左一右扶住他,将他扶到里面的干草上坐下。赵青龙大口喘气,说道:“柳妍呐、柳妍,你要是聪明的话,千万别来救我呀!我可不想把你也赔上,把更多的兄弟赔上。”
语气间浓浓的深情,让一朗子深受感动。没想到钢铁般的汉子,竟也有这般的似水柔情。
听他们讲了这么多,一朗子兴致勃勃的,真想快见到赵青龙的妻子柳妍。不知道这位巾帼英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她再好也比不上嫦娥姐姐,鱼姬姐姐,以及月宫八姐妹吧?
初到人间,他就觉得人间要比天上复杂得多、凶险得多。
小五把食盒端过来,说道:“大当家,你吃东西吧。”
赵青龙抓过一个窝窝头,勉强吃几口就放下,说道:“真难吃啊,哪比得上咱们山寨的东西。”
小五劝道:“大当家,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还是吃吧,有力气,才好想法子出去。”
赵青龙指着窝窝头,说道:“朱兄弟,这些东西虽不好吃,你也吃吧,总比没有强。等到了我们山寨,我请你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一朗子满口答应。他也真的饿了,拿过一个窝窝头,大口啃起来,又用勺子捞白菜汤喝,说道:“是不太好吃。窝窝头太粗糙,难以下咽,白菜汤又太苦。”
小五骂道:“这帮养的,拿这东西糊弄咱们。在我们山寨,这些都是喂狗的。”
说到这里,看着一朗子正在吃,连忙道歉说:“对不起啊,朱公子,我可不是骂你,我说的都是真话。”
一朗子苦笑道:“没关系、没关系的。我落到这个地步还真不如一条狗。”
回想在天上的日子,真是两个世界啊,难怪天上人不愿下凡。
他大口地吃着、喝着,直到饱为止。见他吃,赵青龙和小五也打起精神吃一些。
赵青龙抬起头,看着一朗子,说道:“朱兄弟,你要是出去,一定要告诉我夫人,叫她千万不要来救我。要救我的话,得保证万无一失才能出手,我不忍心再让兄弟们为我丢命。”
一朗子望着他那张坚强、刚毅,且满是正气的脸,大为钦佩,说道:“要是我能出去的话,一定捎话过去。只是我怎么出得去呢?”
赵青龙微笑道:“我有种预感,你一定会很快出去的。你只是一个局外人,和我们一关系都没有,他们为什么要关着你呢?”
一朗子撇撇嘴,说道:“他们把我和你们关在一起,是摆明了怀疑我和你们有关系。”
赵青龙沉声说:“我会和他们说清楚的。”
小五感慨道:“大当家,我看是会越描越黑,越解释嫌疑越重啊。”
赵青龙小声说:“你若出得去,到『龙门客栈』,在后院附近……”
一朗子正想细问时,这时候,走廊里响起成群的脚步声,寻声望去,在几只火把的照耀下,两名武官领着几名衙役来到栏杆外,大板牙则跟在最后。
在火把的跳动下,两名武官的脸分外狰狞。他们都身穿黑衣服,披着红披风。
一个长脸,一个白脸,正是一朗子进牢之前看到领头围剿山贼的人。
他们朝着赵青龙嘿嘿一笑。长脸的说:“赵当家,白菜汤好喝吗?”
赵青龙稳稳地坐在草上,冷笑道:“马忠,白菜汤好喝极了。可能你们东厂的人天天都喝这个,不然怎么说话做事那么臭呢?”
白脸的哼道:“赵青龙,不要给脸不要脸,有得吃就不错了。依胡县令的意思,还想饿死你,是我们阻止他。”
赵青龙嘿嘿冷笑,瞪视着他,喝道:“熊义,你们两个家伙什么时候也变成好人了?怕是没安好心眼吧?对了,你们来时不是三个人吗?怎么少一个?苟仁呢?一定是阎王爷想他,请他喝酒去了。”
说着话,一阵狂笑,笑得铁炼当当作响。
熊义的白脸红了红,说道:“苟仁兄弟他另有任务,不用你什么心!我告诉你,你没几天可活。知道为什么不让你马上死吗?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在等你的兄弟们来救你,主要是你的娘子。谁不知道聊城侠女貌美如花,楚楚动人?我们可是慕名已久。等我们抓到她,让你亲眼看着我们是怎么样玩她的。等玩够了再公事公办,将你们夫妻两个一起杀了,你说好不好?”
说罢,便嘿嘿嘿地笑起来,说有多嚼心就有多顾心。
赵青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猛地跳起来,冲到栏杆前,双手抓着栏杆乱摇,铁炼急促作响。他向熊义狠吐一口痰,大骂道:“熊义,你个王八羔子,老子你妈、你奶奶!你敢碰我娘子,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熊义连忙躲远些,见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吓了一跳,不敢向前。
马忠微微一笑,说道:“熊兄,你忘了咱们来这里的目的吗?和他生什么气啊?他都是快死的人。”
熊义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说:“可不是嘛。要不是马兄弟提醒我,我都忘了正事。”
说着便指指牢房的锁头,吩咐大板牙道:“把锁头打开,把那个书呆子押到前院的大堂上。咱们得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