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眉毛锁成了一团,声音迫切而急躁:“你坦白说吧!你还想要些什么?你说吧!只要是我有的,你都拿去吧!别为难我!琳!我告诉你,我一定要和你离婚,我
那个
,我不惜牺牲一切,誓必要得到她!你了解吗?反正,你不
我,你有的是男朋友,你就放手吧!你会得到用不完的金钱,你没有任何损失,为什么你不肯?
琳,你就算做一件好事吧!”他简直是在哀求了!几时看到他如此低声下气过?
琳的心脏绞紧了。“反正,你不
我,你有的是男朋友……!你没有任何损失!”噢,柏霈文,柏霈文,你这个瞎子!瞎子!瞎子!她迅速的瞪着他,冒火的瞪着他。她的声音尖锐而高亢:“不!我不离婚!随你怎么说,我不离婚!我不要你的东西,你的财产,我只是不要离婚!”
“你这是和我作对!”柏霈文站起身来,一直走到琳的面前。“你何苦呢?
琳?使我痛苦,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呀!你的目的是什么呢?”“我讨厌那个
!”
琳吼了起来:“她会勾引你,是吗?她既然会强占别
的丈夫,我也有对付她的一套,我到底是这家里的
主
,是吗?我非但不要和你离婚,我还要她走!要她离开柏宅!”“
琳!”柏霈文额上的青筋突了起来,他喘着气说:“我认清你了!
琳,你比我想像中更坏,更恶毒,更残酷!你是冷血的动物!你没有热
,没有温暖!你宁可做损
不利己的事,却不肯成全一对苦难中的恋
!是的,我认清你了!但是,你阻止不了我!我告诉你,我这次是拚了命的!你阻止不了的,我要得到她,不管用怎样的方式,我都要得到她!”
琳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她是那样震惊,那样激动,那样不能相信!她从没看过柏霈文如此激动,如此坚决!他的话刺伤了她,刺痛了她,她喃喃的说:
“哦!她是真的战胜了那个鬼魂了!”“鬼魂?”柏霈文厉声说:“别再提鬼魂两个字!”
“你连提都不愿提了!”琳着
:“她连含烟的位置都侵占了。”“她侵占不了含烟的位置,”柏霈文说,坚定的、冷静的。“因为她就是含烟!”“你疯了。”
琳嗤之以鼻。
“我没有疯,这秘密已经保不住了,坦白告诉你吧,她就是含烟!她十年前并没有淹死,而去了美国,现在,她回来了!你懂了吗?她没有侵占你的位置,是你侵占了她的!”
“我不相信!”琳喘着气,猛烈的摇着
。“我一个字都不相信!这是谎话!天大的谎话!是你编出来的故事,你想含烟想疯了,才会编出这样一个荒谬的故事来!我一个字也不信!”“这却是真的!”柏霈文说:“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所以她会那样
亭亭,所以她会愿意做亭亭的家庭教师!她骗过了所有的
,也骗过了我,直到三天前,我用电报把高立德找了来,才拆穿了她!现在,你明白了吗?你明白我为什么那样
她,那样发疯般的要得到她了吗?因为她是我的妻子!我等待了十年,我期盼了十年,我不能再失去她!我不能!”
“哦,天!哦,天!”琳低呼着,不由自主的向后退,退到了沙发边,她就好软弱的倒了进去。用手蒙住了脸,她开始相信了这件事的真实
,她的思想混淆了,她的意识迷糊了,她的感
陷进了一份完完全全的昏
中。这件事
打击了她,大大的打击了她。“你懂了吗?
琳?”柏霈文又
近了她。“我对你抱歉,十分十分抱歉,当初,我不该和你结婚的。现在,你能同
我们的处境吗?了解我们的心
吗?假若你肯离婚,我会感激你,非常非常感激你。
琳,我会补偿你的损失,我会!”
你补偿不了!柏霈文,你如何补偿?琳昏
的想着。泪水冲进了她的眼眶。许许多多的疑惑,现在像锁链般的连锁了起来。哦,那个家庭教师,竟是亭亭的生母!怪不得她像个母
保护幼雏般用翅膀遮着那孩子!哦,天!怎会有这样的事
?怎会?“我不信,”她呻吟着说:“我还是不信。”
“看看这个。”柏霈文从袋里掏出了一个金
心。“打开
心,看看里面的照片!”
琳接过了
心,打开来,那张小小的合照就呈现在眼前了,她看着那个少
,皓齿明眸,长发垂肩。她“啪”的一声合上了
心。是的,她改变得并不多,依然漂亮,依然风姿嫣然!她递还了那
心,喃喃的说:
“是的,是她!那鬼魂!那幽灵!她踏着夜雾而来,掠夺别的一切!”柏霈文不太明了
琳的话,但是,他也无心去了解她的话。收回了
心,他以迫切的、诚恳的、近乎祈求的声调,急促的说:“你懂了吧?
琳?懂得我为什么这样发疯,这样痴狂了吧?请答应我吧,取消了我们的婚姻关系,你就成全了一个
碎的家庭!答应了吧,
琳!为我,为含烟,为亭亭,也为你。”
琳痴痴的坐在那儿,有一种又想哭、又想笑的冲动。这是多么荒谬而复杂的故事!你丈夫那个早已死亡的前妻,会突然出现,来向你讨还她的位置!而现在,她将怎样呢?怎么办呢?退出自己的位置,让给那个幽魂吗?噢!她瞪着柏霈文,后者仍然在不停的说着:
“好吗?琳?关于我的财产,只要我做得到,你要多少,都没有关系,我可以给你!就算你帮了我一个忙,好吗?
琳?”好吗?
琳?好吗?
琳?他这一刻多温柔!所有的财产,你要多少都可以!只要还我自由!她突然猛的从沙发里站了起来,一直走到窗子旁边,她大声的说:
“我不知道!我必须要想一想!你走开吧!让我想一想,我现在没有办法答复你!”
“琳!”“给我几天的时间,我现在不能作决定!我要和那个
谈一谈!那个鬼魂!”“
琳,”柏霈文的神
紧张。“请不要伤害她,请不要刺激她,她已经受了过多她不该受的苦难!”
琳掉过
来,直视着柏霈文,她的目光奇异而古怪,她的声音
幽而低沉:“告诉我,你到底有多
她?有多
?”
柏霈文沉吟了一下,然后,他轻轻的念了几个句子,是含烟当最
唱的一支歌里的:
“海枯石可烂,志不移,
月有盈亏,我
曷有极!”
琳注视着窗外,视线越过了那山坡,那茶园,她似乎看到了含烟山庄,那废墟,那真是个废墟吗?泪慢慢的滑下了她的面颊,慢慢的,慢慢的,滴落在窗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