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请到，省去还礼的痕迹，这正是她玩手段的地方。有什么不了解的呢？”燕西
道：“这倒有道理。五姐六姐都去吗？”润之道：“我们又没有什么大了不得事
的
，若不去，会得罪的，那是自然要去的。”燕西见他们都答应去，自己更是要去的了。
到了次
，本也要拉着清秋同去的，清秋推了身上的病没有好，没有去。燕西却和润之、敏之、梅丽同坐一辆汽车到西来饭店去。一到饭店门
，只见停的汽车马车力车却不在少数。只一下车，进饭店门，问着茶房吴小姐在哪里请客？茶房说是大厅。燕西对润之轻轻地笑道：“果然是大
。”润之瞪了他一眼，于是大家齐向大厅里来。一路进来，遇到的熟却不少。大厅里那大餐桌子，摆成一个很大的半圈形，大厅两边小屋子里，衣香帽影，真有不少的，而且有很多是不认识的。燕西姐妹们，找着许多熟一块坐着，同时凤举、鹤荪、鹏振三也来了。看看在场的，似乎脸上都带有一层疑云，也不外是吴蔼芳何以大请其客的问题。这大厅两边小屋子里，都坐满了，蔼芳却只在燕西这边招待，对过那边，也有男客，也有
客，她却不去。不过见着卫璧安在那里走来走去，似乎他也在招待的样子。他本来和蔼芳很好的，替蔼芳招待招待客，这也不足为奇，所以也不去注意。过了一会了，茶房按着铃，蔼芳就请大家
座。不料座之后，蔼芳和卫璧安两个，各占着桌子末端的一个主位。在座的，不由得都吃了一惊，怎么会是这样的坐法呢？大家刚刚是落椅坐下，卫璧安敲着盘子当当响了几下，已站将起来。他脸上带着一笑容，从从容容道：“各位朋友，今天光降，我们荣幸得很。可是今天光降的佳宾，或者是兄弟请的，或者是吴士请的。在未席之前，都只知道那个下帖子的一位主翁，现在忽然两个主翁，大家岂不要惊异吗？对不住，这正是我们弄小小的玄虚，让诸位惊异一下子。那末，譬之读一首很有趣味的诗，不是读完了就算了事，还要留着永久给诸位一种回忆的呢。”说到这里，卫璧安脸上的笑容格外
了。他道：“但是，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引得大家感到趣味呢？就是引了大家今在座一笑而已吗？那又显得太简单了。现在我说出来，要诸位大大地惊异一下子，就是我和吴士请大家来喝一杯不成敬意的喜酒，我们现在订婚了。不但是订婚了，我们现在就结婚了。不但是结婚了，我们在席散之后，就到杭州度蜜月去了。”这几句话说完，在席的，早是发了狂一般，哗啦哗啦鼓起掌来。等大家这一阵
涌的鼓掌声过去了，卫璧安道：“我对于吃饭中间来演说，却不大赞成。因为一来大家只听不吃，把菜等凉了。只吃不听，却又教演说的感觉不便。所以我今天演说，在吃饭之前，以免去上面所说的不妥之。今天来的许多朋友，能给我们一个指教，我们是非常的欢迎的。”说毕，他就坐下去了。在座的听了他报告已经结婚，已经是忍不住，等着要演说完了，现在他自己欢迎家演说，家岂有不从之理？早有两三个同时站立起来，抢着演说。在座的，看见这种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于是三之中，推了一个先说。那道：“我们又要玩那老套子的文章了。卫先生吴士既然是有这种惊之举动，这就叫有非常之，有非常之功。这种非常之事的经过，是值得一听的，我们非吴士报告不可！”卫璧安对于这个要求，总觉得有不好依允，正自踌躇着，吴蔼芳却敲了两下盘子站将起来。新娘演说，真是不容易多见的事，所以在座的来宾，一见之下，应当如何狂热？早是机关枪似的，有一阵猛烈的鼓掌。这一阵掌声过去，蔼芳便道：“这恋
的事，本是神秘的，就是个中对于何以会发生？自己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惟其是这样神秘，就没有言语可以形容，若是可以形容出来，就很平常了。这事要说，也未尝不能统括地说两句，就是我们原不认识，由一个机会认识了，于是成了朋友。成了朋友之后，彼此因为志同道合，我们就上了之路，结果是结婚。”说毕，便坐下去了。这时大家不是鼓掌，却是哄天哄地地说话，都道：“那不行，那不行，这完全是敷衍来宾的，得重新说一遍详详细细的。”
大家闹了一阵了，蔼芳又站起来道：“我还有真正的几句话，未曾报告诸位，现在要说一说。我们结婚之前，所以不通知诸位好友，不光是象璧安君所说，让大家惊异一下子，实在是为减省这些无谓的应酬起见。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既是要减省这些无谓的应酬，为什么我们又要请酒呢？这就因为度蜜月以后，也就要出洋，当然要和大家许久不见面的，所以我们借这个机会，来谈一谈。”大家听她说到这里，却不知道她是什么用意。蔼芳又道：“惟其如此，我们在一处聚餐的时候，却是很匆促。很想聚餐之后，还照几张像。照像之后，我们还要回去料理铺盖行李，这时间实在怕分配不开来了。若是诸位真要我们报告恋的经过，我们就在蜜月里，用笔记下来，将来印出若份来，报告诸位罢。我们还很欢迎大家给我们一个批评呢。”大家一听吴蔼芳如此说了，就不应再为勉强，只得算了。临时有几个起来演说，恭维了吴卫二几句。后来在场的孟继祖，却笑嘻嘻地站起来演说道：“兄弟今天所恭贺新的话，前面几位先生都说了，我用不着再来赞上几句。我所要说的，就是吴士说的，得了一个机会和卫先生认识，这是事实，而且兄弟也曾参与那个机会。不但兄弟参与了那个机会，在场的诸位先生们士们，大概曾
说这话的，原是无心，可是他误打误撞，这几句话，真的
中两的心坎了。这其中第一个听了不安的，便是谢玉树。他心想，我的心事，小卫是知道的，他的嘴一不稳，我这事，就很容易传到别耳朵里去的，大概孟继祖这话，不能平空捏造，必定有所本。他心里这样想着，眼睛就不免向对过那排座位上的梅丽看去。梅丽听孟继祖演说时，她也想着，这个促狭鬼在那里瞎诌了这一篇演说？到这里来拿开玩笑。那天当傧相的，除了卫璧安，还有个谢玉树，论起才来，他不见得不如小卫，不知道有了没有？若没有，在那天，倒是不少的注意他，他要找个对手，那天果然他是一个机会。他有两次和我碰见的，倒不免有些姑娘调儿，见脸先红了。心里想着时，目光也不免向对面看来。两个有心的，不先不后，目光却碰个正着。梅丽倒不十分为意，谢玉树却是先扎了一针麻醉剂一般，不由得身上酥麻一阵。现在用的是一碗汤，于是只管低了，将长柄的勺子，不住地舀着汤喝。梅丽早知道他这个是最善于害臊的，见他如此，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润之和梅丽紧邻坐着的，因轻轻地问道：“你笑什么？我看到谢玉树向我们这边望着来的呢。”梅丽笑道：“我笑他，既是偷着看，又怕家看着他，真是作贼的心虚。我就不信这位卫先生和他也一样的，怎么现在就改变了？”润之笑道：“小卫果然是比从前开敞多了。你要知道这种开敞，是蔼芳陶融出来的。若是小谢也有去陶融他，我想不难做到小卫这种地步的。”梅丽也不再说什么，就笑了一笑。
西餐到了上咖啡，大家就纷纷离座，卫璧安和蔼芳两便在一处走着，和大家周旋完了，他两就双双出门，同坐一辆汽车而去。这饭店里的男来宾，自有吴卫几个友招待，燕西见主翁一去，也就无须再在这里盘桓，就和妹妹们一块儿出门。刚走到大厅门，恰好和谢玉树相遇，便笑道：“小谢，你今天作何感想呢？”谢玉树一见他身后站立着三位小姐们，这却不可胡开玩笑，便含着微笑道：“这件事，大概你出于意料以外吧？照说，他们是不应该瞒着你的。可是他是不得已。因为你这太随便了，一高兴起来，你对一说，他们所谓要让惊异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