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蚁尚且贪生,由此看来,足见情弊显然,别有隐情。”
胡德胜所言确实合乎情理,徐灏微微一笑,示意跪着的李诚说话。
李诚叹了口气,说道:“方才胡老爷所说,人没有不怕死的,这个道理不假。不过我要是怕死就不来了,徐都督承诺不牵连家中亲人,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只求亲人好生活在人间。”
胡德胜马上来了精气神,叫道:“我不服,他为了亲人不惜一死,焉知不是借着这个机会,拿他那无足轻重的贱命,换来家里人的平安甚至一世富贵?故意冒死承认华牌楼一案,好来陷害卑职呢?”
徐灏叹道:“你这份口才和随机应变的本事,放在正途上该有多好?”
胡德胜说道:“他蒙徐都督您照应,为了至亲无惧生死,所以他的口供不足为凭。”
徐灏笑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惜你说的不算,我徐灏今日站在这里,试问谁敢指责我干涉司法?而他们三人都是军户出身,我都督府本身有权过问,今日我就陪你打一场官司。那边还有两个亲眼所见的证人,难道说也靠不住么?”
胡德胜冷笑道:“以都督身份,有的是人会为您作弊,怎么证明不是串通一气呢?”
“好一张利口。”徐灏面带微笑,“那你说怎么才能证明是无弊?”
胡德胜心中暗喜,大声说道:“人证有弊,物证无弊,除非是举出物证来,卑职方能口服心服。”
王骥赶紧问道:“你要什么物证,且与我指出来。”
胡德胜不知急于活命已然露出了一丝马脚,说道:“比方说,人果然是他杀的,试问那一口行凶的刀子,现在何处?”
徐灏挥手道:“凶器被埋在距离凶手不远的土里,拿给他看看。”
马福姚说道:“都督小心,提防给他这口刀,出了意外之事。”
徐灏摆手道:“怕他自刎么?不说有没有骨气,他敢自杀,我就敢请圣上下旨赦免智云和徐泯。对了,在你家中已经搜出来历不明的金银细软三千余两,希望你死之前交代清楚,省得连累妻儿子女。”
胡德胜好悬没晕了过去,嘴唇哆哆嗦嗦,拿着一尺长的利刃详细看了半天,一横心说道:“凡是诬陷人的,常有栽赃之事,焉知这口刀不是故意埋在那里,假造出来的证据?”
徐灏失笑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罢,就让你彻底心服口服,你说该怎么证明刀子是凶器?”
困兽犹斗的胡德胜说道:“假如这刀是李诚随身常用,他一定能够认得出来。卑职请都督命人擦去刀上的土锈,再取来同样式的旧刀数把,放在一起叫他当堂辨认,哪一口是他当初杀人之用,如果认得出来,卑职情愿认罪。”
王骥摇头道:“此乃公堂问案,岂能由你嫌疑身份一再出主意?这种请求,本官难于允许,你这么强词夺理,看来除非动刑审问,不然你是不肯招认的。”
胡德胜赶忙叫道:“从来酷刑之下,何求不得?诸位大人既然秉公执法,为什么不允许卑职下情能够上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