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慕庭晚纤弱的身影在萧亦澜眼底逐渐清晰,所有人都退开了位置,惊讶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狼狈的女子。
眼泪流了满面,短发湿哒哒的贴在脖子和脸颊上,眼神无光的盯着前方,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
萧亦澜眼底的波澜不惊在刹那退场,不过两三秒,随即恢复一如既往的清冷。
柯笑的手指几乎抖得停不下来,是她,柯笑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这个女子重新站在萧亦澜面前。
萧亦澜已经迈开脚步,柯笑一把拉住他仰头惊慌的看他,“亦澜,你不能……”
他只是拨开她的手指,安抚的轻声说:“相信我。”
萧亦澜在柯笑视线里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女子。
气息忽然扑面迎来,是她最熟悉的冷香味,干净的,毫无杂质的冷香。
她冰凉的手指想要抬起来抚摸他脸部的轮廓,以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她的亦澜,只不过伸到半空,被生生截住,萧亦澜的手已经扣住她纤细的手腕,不准她再往上。
“慕庭晚,好久不见。”
冰凉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她静静的说:“萧亦澜,你不能娶别人。”
他觉得好笑,冷漠的盯着她的双眼说:“为什么?”
她咬着唇瓣,眼泪泫然欲滴,“你答应过我,要和我在一起一辈子,你不能反悔。”
萧亦澜甩开她的手臂,声音更冷了,“慕庭晚,你是装傻还是真的笨?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别忘了,是你……先不要我的。”
是你,慕庭晚,是你先不要我的。
她急迫的拉住萧亦澜的衣袖解释说:“我没有!萧亦澜我没有不要你!你听我解释!”
“够了!”他冰冷的唇瓣贴在她耳际轻声羞辱说:“怎么,白流光不要你了?”
他正要转身,慕庭晚一把扯住他的手掌说:“我和白流光没有一关系!你信我!萧亦澜……”
萧亦澜没有回头,顿了几秒,闭上双眼,甩开她的手说:“和我无关。”
慕庭晚的双手颓废的落下来,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她动了动嘴唇才轻声问出口:“萧亦澜,你还爱不爱我?只要你说不爱……我就不纠缠,我走,这一次我真的离你远远的。”
所有人都在等着萧亦澜的答案,他只是攥紧了手掌心,沙哑的开口说:“慕庭晚……”顿了许久,才说:“你走吧。”
她心如刀绞,忍着痛笑说:“萧亦澜,祝你幸福!”
她仓惶狼狈的转身,眼泪已是落了满面。
她又轻轻的背对着他说:“萧亦澜,我今天穿的是你最喜欢看我穿的裙子。”
慕庭晚捂着嘴跑出会场了。
后来会场很混乱,女主角一直被酿在台上,男主角跑了,像一场命运的逃亡,神秘莫测。
叶思睿开了萧亦澜的世爵说:“这是我的钥匙,我帮你引开那些记者!庭晚眼睛看不见!我怕她会出事!”
萧亦澜震惊,可是什么也顾不上了,拿了叶思睿的车钥匙就不要命的开出去了,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狗仔,萧亦澜的心却是一都没放下来,一直悬着,悬着……
慕庭晚失神落魄的摔倒在一家时装店门口,路人对她纷纷投来质疑诧异的目光,却丝毫不打算伸出手来扶她。
一小堆人围住她,指着她说:“这人怎么坐在地上不起来?”
“嗳……好像是个瞎子哎!”
……
慕庭晚忽然恐惧起来,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嘲笑和质疑的声音,没有一双手可以承托住她的害怕以及彷徨。
萧亦澜,你在哪里?
恍惚中,有一双手伸过来把她横抱起来了,熟悉的气息,让她心头一喜,搂住他的脖子就轻声唤:“萧亦澜?”
萧亦澜没有吭声,只是横抱着她把她放进副驾驶,身子一离开她,她立刻捉住他的手掌惊慌的说:“萧亦澜你不要走!”
萧亦澜觉得,在慕庭晚的世界里,就是可有可无的,比如现在,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才会挽留自己。恐怕就算换了别人,现在她一样会死死的抓住。
忽然恼怒起来,甩开她的手漠然的问:“慕庭晚,我在你这里究竟算什么?”
慕庭晚一时无言。
他只是微微轻叹一声,然后绕过车头开了驾驶座的门坐进来。
慕庭晚到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她咬着唇瓣说:“你不用管我,和柯小姐的订婚比较重要。”
萧亦澜真想掐死她,冰冷的反问:“刚才是谁叫我不要走的?”
慕庭晚气馁,转念一想,其实这样也好,反正他都不稀罕自己了,现在的这个慕庭晚还是个累赘,看不见,不能生育……要这样一个慕庭晚何用?
萧亦澜和柯笑在一起,再好不过。
就这样想着,便说:“我下车吧,以后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给你添麻烦。”
说罢,手指就搭在车门上要离开,萧亦澜不知是下意识还有真的不舍得,抓住她的手臂问:“你眼睛怎么了?”
慕庭晚循着声音看过来,所有的想要解释的话语都已经埋在心底了,现在她什么也不想要萧亦澜知道了,只要他高兴就好,于是淡淡一笑,“大概是报应,和白流光在一起之后就忽然看不见了。”
慕庭晚,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说了,和萧亦澜就真的没机会了。
可是,怎么办?我配不上萧亦澜了。柯笑才是适合他的人。
两种声音,在心底死命的挣扎。
萧亦澜不信,仍旧扣住她的手腕反问:“慕庭晚,刚才在会场你和我说的是你和白流光没有一关系。”
她抿抿唇角,才开口说:“对啊,因为刚分开,所以现在没关系了。”
一句话,浇灭了萧亦澜心里所有的希望。
可是他仍旧没有放开她,反是扣住她的下巴说:“一个瞎子,能去哪里呢?慕庭晚,我给你机会。”
慕庭晚疑惑,只是茫然的看着他的方向。
萧亦澜的声音冷冽的如同地狱修罗,他说:“留在我身边,做我情人,如何?”
慕庭晚的心凉了一大半,她有些吞吐,萧亦澜又开口说道:“至于价钱,不会亏待你,你要多少我便给你多少。”
慕庭晚的手指已经冰凉的不像话了,萧亦澜已经放开她,她颓然的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萧亦澜,我在你眼中,已经如此不堪了么?
她很疲倦的睡着了,靠在座位上,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萧亦澜看了她一眼,终是抵不过内心的声音,把车座后的大衣盖在了她单薄的身上。
到了逸都,她还没有醒,他就陪着她坐在车内,看外面逐渐黑下来的天空。
慕庭晚的头发乱糟糟的,甚至有些滑稽,他伸手捋了捋,还是不齐称,心里忽然绞痛——怎么好好的人就看不见了呢?
他家晚晚的眼睛最有神了。
他不由自主的刚要俯身过去亲她,她却睁开了眼睛,一把握住他抚在她脸颊上的手,无辜的问:“到家了?”
萧亦澜有些恍惚,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家”字,怎么就这样像他家呢,他很不想承认,可是却也没有反驳,只是淡淡的毫无情绪的“嗯”了一声。
然后他先下了车,又过来把慕庭晚抱下车,似乎一直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慕庭晚别扭的小声说:“我可以自己走……”
“我只是嫌麻烦,慕庭晚,你最好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