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釐侯韩武说道:“方才之事,叫釐侯见笑了。”
“哪里。”釐侯韩武摆了摆手,笑着赞誉道:“侯忧心国家,此乃拳拳赤子之心,我韩武敬佩还来不及,又岂会见笑?”
听了釐侯韩武的话,侯韩阳心中有些喜悦,在吩咐下
重新奉上香茶后,他正色问道:“却不知,釐侯此番前来拜访小侯,所因何事?”
“是这样的……”釐侯韩武从怀中取出雁门守李睦送来的书信,叫身后的随从递到侯韩阳手中,同时他
中说道:“昨
,本侯收到了雁门守李睦将军派
送来的书信,李睦将军在信中言及一事,本侯觉得不可掉以轻心,故而想与
侯商量一番。”
侯韩阳面露疑惑之色看了一眼釐侯韩武,随即取出书信细细观瞧,渐渐地,他皱起了眉
,脸上的表
也变得越来越凝重。
“侯如何看待此事?”釐侯韩武问道。
侯韩阳仔细想了想,说道:“雁门守李睦在信中列举西河一带魏军的种种诡异,韩阳以为,确实如其所言,若非魏国早有蓄谋,又岂能料到李睦会偷袭河东?再者,最近我也在关注河内一带的战事,据我所知,
鸢的首仗并未攻陷淇县……”首发..
“唔。”釐侯韩武点了点,说道:“魏国南梁王赵佐麾下的镇反军支援地非常及时。而最近,虽然说淇县、共地、汲县等地相继被我军攻克,但据
鸢、靳黈等
送回邯郸的战报所言,那攻陷的几座城池皆是空城,城内的县民,早已被魏军带着撤离,事实上我也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就仿佛,魏军有意将我大韩的主力引到河内腹地……”
听闻此言,侯韩阳笑着说道:“那这件事就好理解了。”他用手指弹了弹手中的书信,轻笑着说道:“魏国的南梁王赵佐,故意将我国的军队诱到河内郡腹地,方便魏公子润率领商水、鄢陵两支军队直捣我国王都腹地……”顿了顿,他又说道:“魏公子润此
,其用兵之法,
合兵法中「以正合、以奇胜」的概述,以正道(王道)用兵御敌,先立于不败,再辅以奇兵、诡谋,克敌制胜,或许世
皆误以为此
善于正道用兵,但事实上,魏公子润却是以奇袭、诡谋见长。”
“也就是说,侯觉得,魏公子润确如雁门守李睦将军猜测的那样,欲偷袭我国的腹地?”釐侯韩武神色凝重地问道。
“十有八九吧。”侯韩阳笑着说道:“釐侯您想,魏公子润故意率军前往宋地,引诱我国对魏国宣战,这说明他对这场仗最起码是有五成把握的,这五成把握来自于何处呢?小侯觉得,可能就在于他欲奇袭我大韩腹地这条计策上。”顿了顿,他压低声音说道:“釐侯,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在我看来,若是我国能设计除掉魏公子润与他麾下鄢陵军、商水军,纵使我国输了这场战争,那也是值得的!”
“……”釐侯韩武颇有些惊异地看了一眼侯韩阳,但仔细想想,他却又认为后者说得一点没错。
魏公子润那是什么?那是魏国未来的王,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出一位的雄主,就算韩国这次哪怕拼着元气大伤除掉了魏公子润,甚至是打输了这场战争,让魏国夺取了中原霸主的桂冠,韩国还有未来,可魏国呢,魏国还有能代替魏公子润的雄主么?
更要紧的是,魏公子润乃是魏国已经确定将来必定继承王位的储君,因此一旦魏公子润亡故于这场战争,魏国的处境就会变得很尴尬,因为魏公子润的嫡长子赵卫还不到两岁,到时候,魏王赵偲立何为储?
是魏公子润的幼子赵卫?还是说魏公子润的兄弟们?
若是立前者还好,若是立后者,楚国的暘城君熊拓,很有可能介魏国的立储,为他妹妹芈姜母子撑腰,到时候,魏国可能将迎来第二次因为王储问题而导致的内
,到那时候,纵使魏国已夺得了中原霸主的地位,又能维持多久?
对于侯韩阳的观念,釐侯韩武
以为然,他在想了想后问道:“若是我等将计就计,故意将魏公子润的兵马诱
腹地,四面包夹,是否有机会将其铲除?”
“釐侯有意从河内撤兵?”侯韩阳想了想,皱眉说道:“据我所知,此番魏国在河内的主帅乃是南梁王赵佐,我与他几次打过
道,此
擅长诡道,且直觉过
,若从河内撤兵,唯恐被他看穿了意图。”说着,他对韩武解释道:“若要伏击魏公子润,那就一定要快,否则,待等魏军反应过来,可就错失机会了。”
韩武以为然地点了点
。
此后,釐侯韩武与侯韩阳又商议了足足两个时辰,这才告辞离去。
而待等釐侯韩武离开之后,侯韩阳满面红光地将他前一阵子封存的兵刃甲胄又翻了出来,因为他已被釐侯韩武任命为「伏击魏公子润」的副帅——主帅当然是釐侯韩武,这么大的事,釐侯韩武肯定要亲自出马才能放心。
九月十一,魏国太子赵润率领鄢陵军与商水军,悄然从沧亭渡河,进
了韩国境内,确切地说,是韩国的邯郸郡与巨鹿郡的
界处。
此时,商水军副将翟璜出言对赵弘润建议道:“殿下,我军已进韩国境内,为恐韩国得悉我军的意图,末将以为,我军当昼伏夜行,尽量避免被韩军得悉行踪。”
事实上,翟璜说得也没错,但赵弘润却摇了摇,笑着说道:“藏匿行踪是不错,可我鄢陵、商水两支军队有十万之众,怎么可能藏得住?除非韩
个个都是瞎子。”说罢,他正色说道:“纵使此刻被韩国得悉我军的意图,韩国也来不及调集兵马回援,既然如此,我军何必遮遮掩掩?与其像你所言的那般昼伏夜行,倒不如亮明旗号,径直杀奔邯郸!”
翟璜、屈塍、晏墨等魏将们想了想,觉得赵弘润的观点确实有道理。
只是这样的话,就不能算是偷袭了吧?哪有这么光明正大的?
不得不说赵弘润猜得丝毫没错,韩又不是瞎子,岂会看不到这十万魏军浩浩
地出现在韩国的境内?
事实上,就在赵弘润麾下十万魏军渡过大河后不到半工夫,此时督帅水军部署在宿胥
的巨鹿守燕绉,便得知了「十万魏军侵
后方」的消息。
只不过这个时候,釐侯韩武的紧急命令已经送到前线的诸位韩国将领们,因此,巨鹿守燕绉并没有提前率领船队赶回去罢了。
而如今,得知魏公子润已率领鄢陵军、商水军这两支魏军渡过大河,巨鹿守燕绉这才慢悠悠率领一半的水军返回巨鹿,准备截断魏公子润的归路。
两后,赵弘润率领十万魏军
近韩国的「馆陶」。
为了加紧速度,魏军甚至没有去理睬他们路经的几座小县。
从鸟瞰看,韩国王都邯郸就在馆陶的西边,且两城的直线距离仅仅只有一百三四十里左右,因此不夸张地说,若被魏军拿下馆陶,邯郸就要面临巨大的威胁。
然而这个时候,反而是赵弘润感觉有点不对劲。
在他看来,他麾下十万魏军的行踪,那是不可能藏掖着住的,并且他此前也并未想过要藏匿行踪,在这种况下,邯郸有可能不知他以及他麾下十万魏军的存在么?
然而迄今为止,韩国还未派任何一支军队前来阻击,这在赵弘润看来是几乎不可能的——纵使这个时候韩国已将主力军全部派到了河西郡,也必定会紧急征募一支军队,前来阻击,而不是放任他们魏军长驱直。
除非,这是韩国的诱敌之计。
『……被看穿了么?』
远远看着已隐隐能够看到几分廓的「馆陶」,赵弘润坐在马上,伸手抓了抓
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