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军队早围剿了他家,纵然会白白死掉很多兵士也无碍,皇帝眼中兵卒本是棋子。”
吴小溪不禁点头:“会不会是先帝以为还用得着他?那怎么又放他回了老家的?”
“先帝起先也不知道用不用得着他,遂留着他性命。终有一日确定是用不着了,便放心大胆的灭口。好像也不对啊,老头不是说先帝命他做了件东西,不用还罢了,用了必被灭口……”贾琮纵然有后世的信息量也猜不出当年是怎么回事,摇头道,“不对。他说的那件东西指的不是那个老樟木盒子,是别的东西。那盒子的本身就是为了被人打开而存在,没有必要因此灭甄得仁的口。再说,盒子本身没什么要紧的,要紧的是里头的东西。”
吴小溪道:“那就是另外的东西了?皇帝家还有什么是最要紧的?”
贾琮口里反复念了几遍“他若不用还罢了;若有用的一日,知情者都必灭口无疑。”思忖道:“仿佛不是件好事。先帝用甄得仁做的东西干了坏事?”
吴小溪横了他一眼:“皇帝做什么坏事都不怕人知道,连史书都是他们命人写的。”
“也有道理。皇帝的权力本身就是没有限制的。”贾琮伸了个懒腰,“不想了,回大佳腊去给大家商议讨论。”
又过了两日,金陵的回信也来了。甄应嘉当真是个好样的。为了挣钱,也不管寻他打探的人是做什么的,将甄得仁的事儿全倒了出来。金陵那边的细作恐怕贾琮他们着急等信儿,捡要紧的先写了密码信放进信鸽筒,详细的另有书信快马送来。
原来甄得仁幼年师从一位老木匠为师。那老木匠看他机灵,将腹内手艺悉数传给了他。后先帝使人寻找前朝名匠传人,听闻就在江南一带,甄应嘉便管了此事。查访数年,虽无证据,却疑心要找的八成就是甄得仁之师。那会子老木匠已去世好几年了。甄应嘉舍不得功劳,又不想直愣愣推堂兄出去,便玩了个心眼子,向先帝举荐甄得仁,还假意说是为了他光宗耀祖。甄得仁有苦说不出,只盼着先帝瞧不上他。先帝哪能看不懂甄应嘉奏折中的隐语?一道圣旨下来将甄得仁调进京城去了。
甄得仁进京后甄应嘉便不知他做什么去了。压根儿打听不到此人的消息,也不知是死是活。他自然不敢向先帝询问,只当没有这么个族兄便是。直至十三年之后,甄得仁忽然衣锦还乡,还得了个小官玩着。甄应嘉知道他必然立了大功,遂与之往来密切了许多。甄得仁起初对他不冷不热的,日久天长也和睦了起来。
再就是二十四年前,甄得仁忽然来见甄应嘉,说是他怕过不了一年就要没命,求甄应嘉帮他留条骨血。不求他藏个男孙,藏个女孙也行。甄应嘉本身就疑心这族兄去做什么不许人知道的事去了。闻言一想,皇陵地下那一块眼看要修完,登时猜族兄之前那些年会不会给圣人修陵去了。帝王陵寝秘密本是最多的,且修完之后知情者都得灭口。若真是如此,委实必死无疑。念及当年这族兄本是自己捅到天子跟前去的,留下个孙女早晚也是外姓人,甄得仁又不曾犯什么罪;数个念头搅在一处,便答应了。
后来便是茴香充作白氏之女送入甄应嘉府上为奴。半年后甄得仁阖府被山匪劫杀;甄应嘉自知乃大内高手所为,嗟叹不已,还偷偷替他们家隐去名姓做了几场法事。只是偷藏了茴香,他心里头也惧怕的紧。好在先帝全然不知此事,依然宠信他如故。三年后,茴香锋芒毕露。甄太君吓着了,道:“这么机灵的孩子,该不会得仁叮嘱过她什么?”恐怕茴香长大后给自家惹祸,赶忙随意寻了个借口将她母女二人卖了。
先帝驾崩前八个月,有个太监手持太上皇密旨悄然来金陵,问甄应嘉可知道甄得仁的事。甄应嘉哪里敢说私藏了人家一个孙女?除去茴香之外,其余的皆说了。那太监听罢将信将疑,道:“杂家这就回京奏与圣人。烦劳甄大人再细想想可有遗漏,杂家说不得明年还会来的。”乃袖手走了。甄应嘉吓得心惊肉跳。
这太监次年并未再来金陵,后头也不曾再来。太上皇给先帝送灵时失踪了。此后也再无人打探甄得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