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得我了么？”
林远这才醒过神儿来，道：“你这样洗脸之后，若是走在大街上我真认不出了，你平
那样灰呛呛的真是可惜了，你瞧这样多好看。”
庄辰也没想到这捡
烂儿的小姑娘洗净了脸是这样俏皮可喜的一个好样子，不过他从小生长在富贵丛中，看惯了父亲娶的一个个年轻小妾，哪个也都是可以算得上美
儿的，因此虽觉得这花苗是个小美胚子，但也不至到晃花了眼的程度。他这时瞧见林远惊艳的眼神，便笑道：
“花小姑娘，你瞧，你这样一收拾
净多么好看，以后就不要来这里了，攒上几个钱做个小生意也是好的。”
花苗笑问道：“这一个
孩子家，能做得什么买卖？”
庄辰道：“怎样不能做？你能拾荒就能做买卖。据我想，你可以绣些手帕子荷包拿到市集上去卖，也可以贩些糖块儿来卖。以前我还看到一个眼睛看不见的，让儿子牵着，在街上卖花生。”
花苗笑道：“嗯，我可以好好想想，说不定将来真的要做些什么了，到时候就挎着花生篮子到你们书院里去卖，怎么样呢？”
林远笑道：“当然可以，只是我们念书的时辰你就不要来了，等我们下晌下了学堂，他们有好些个是好吃些零嘴儿的，你就来后院那里叫喊就是了，他们自有去买的。”
这时，三个说着话也就不知不觉到了白云书院的门
，花苗知道他们两要回去卯的，因抬
向林远笑道：“我洗得这样净净的，回去了怕是洪
眼神不好，认不出我了呢。”
林远笑道：“这话说得怪了，难道你家洪非得要你脏得象个鬼似的，才认得出来么？”
花苗吃吃的笑道：“我这半年来，一向都脏得习惯了，猛的这样青天白里洗净了，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见了。”
庄辰哈哈大笑道：“你这丫有趣，我还没听说过世间有这样的事
，假使你怕脸净倒有笑话你，脆再去找个灰堆把脸擦脏了得了。”
几句话说得三个都忍不住笑了。林远和庄辰刚要迈步上台阶，那花苗一伸手扯了林远袖子一把，看着他想了想，从手腕处除下一串黑漆漆的木的手串来，放到林远手上，笑了一笑，转身跑了。
林远被她弄得莫名其妙，见手里的手串是漆了黑色的木的，想是这位花苗姑娘不知在哪里捡了来洗涮净自己戴了，这会子拿这个聊表个感谢他的意思。林远也没多想，就笑笑把那手串揣到怀里，想着下次见面再还给她便是。他一个大男可不喜欢这些珠珠串串的东西。
那花苗将手串给了林远，心里便是一阵狂跳，两条腿跑得飞快，已经转过弯快跑到家门了。她跑到这里，就定了一定神，歇了脚慢慢往家里走着。这乡下家虽穷苦，但是房子却是独门独院的，她家大门倒是堆着一堵
砖砌的墙，倒是缺了好几个子，那缺最大的地方，用一块芦席抵住在院子里的犄角儿上，满堆了桌子烂椅子以及碎藤篓子，还有几块断掉的门板之类。
花苗还没走到门，迎面就碰上对面邻居的婶子，那
见了她看了好几眼才认出来，笑道：“哎哟，这是怎么回事儿？原来是小苗子你这丫，你今天怎地把脸洗的这样净？我方才都没敢认。”
花苗便笑道：“婶子，我这脸就该脏一辈子，不准洗净来见的么？”说着，也不跟那多说，径直回了自家门里。
她们这院子里喂养了两只
，那在这些烂东西上拉满了屎尿，被灰土掩着太阳晒着，自然而然结成了一层很厚的壳。屋子里有两间，里面这间有一张大炕，就把这屋子里的空间占了**成，剩下的地方就放的是些捡了来的烂的东西。外面这间屋子就无所不有了。那灰黄的墙上贴着一张年画样的纸，也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和图案了。屋子正中间一张木桌，桌面是什么颜色的也已经看不出来了，除了几条裂缝外便是灰土，桌上放了一些瓶钵坛罐。
这屋子里面已经够的，再加上一条长板凳和一堆青砖，在屋角落里搭了一张门板铺成的睡铺，上面铺了床旧褥子，这便是花苗平里睡觉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