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但自那以后,我们便相会得越来越少,他似是有意躲避我。
到了你六岁那一年,我们有一年没有见面,我虽思念他,却总不能上天去寻他,只得在家中细细照料你。”
“那时你身形渐渐长大,你是他的儿子,生来便有纯阳真气在身,是以虽只六岁,阳物却已长成,可行人伦之道。女子成婚有子之后,少妇春思最是难抑,我既不愿失身于刘彦昌,又不能和哥哥相会,心火更是一日盛似一日。”
“时值夏日,酷热难当,你生来好在湖中玩水,我放心不下,便随你而去,在湖边看护。有一天你在湖中戏水,忽地不见,我以为你溺水,大惊失色,正待祭起宝莲灯救你,你却从湖水中跃出,手里抓着一条红鲤鱼。我立时泪眼模煳,你道为何?”
沉香摇摇头,圣母道:“只因我想起当年,我兄妹流离之时,哥哥也是这般为我下水摸鱼。兄妹烤了鱼分吃,他总让我吃那鱼身,自己吃鱼头鱼尾,只推说他喜欢吃鱼头。你一直未曾察觉自己与他相貌相若,但我却看得清清楚楚,此刻你从湖中跃出,宛然便是他当年的模样,恍惚间只觉得又回到幼年。”
“自那天起,我便把你当做他留给我的一个化身,虽隐约觉得不妥,但心志却早已迷迷煳煳,加之春心难抑,终于在你七岁那年春天……这一段事情,你都知道了。”
沉香头,圣母继续说道:“你我有了夫妻之事后,我更心志迷煳,分不清哪个是你,哪个是他。就这样过了三个月,一天夜里,我忽然看见哥哥打出的流星讯号,惊喜万分,忙赶到华山圣母庙与他相会。却是他挂念你,想问些你的状况。我对他不住,又与你有关,心中慌乱,说话时面色有异,往往前言不搭后语,这些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他不住追问,终于我吃不住问,露了口风。”
圣母长叹一声道:“我那时跪倒在他面前,只求他狠狠责罚,不料他只长叹一声,便驾云而去。十天之后,他便夺去了宝莲灯,将我掳去,压在华山之下。
我虽知这是当年约定的计划,心中却惊惶万分,生怕他对你下毒手。尤其我被压在华山下的前三年,他从没有来看过我一次,我更是心中不安,几次想要出去,却苦于没有宝莲灯,斗不过守山天将,只得继续在华山下受苦。”
“第四年的时候,他终于来看我了,我想要向他赔罪,他却绝口不提你我之事,把侍卫遣开后只说些天宫旧事和恩爱情话,就如往日里我们在天宫时一般。
我心中愧疚,不敢与他像往日一般亲近了,那时我心里始终怀着一个念头:若是我们救出母亲后,不上天宫,却在人间自在逍遥,该有多好。一次我将这念头与哥哥说了,他面色微变了一变,随即岔开话头。”
“你那时已蒙真人收为徒弟,他常派哮天犬去打探你的消息,回来后再告诉我,因此我虽在山下十年,你的一举一动我却清清楚楚。他设下种种迷局,历练你应变之能,又暗地为你备下仙丹灵芝,让你无意中发现,增你功力。你这宣花斧,却是他当年噼桃山时用过的,他使法将其化做青龙,让你收为己用,这一切你都是毫不知情。”
“我便这样一日一日地在华山下苦捱,直到三个月前,你杀败守山天将,噼了华山,救我出来。我知你已大功告成,便趁你夜里熟睡之时,驾了云到灌江口看望他。”
“他本有旧伤未愈,又有意让你,你却不依不饶,一心要置他于死地,打得他重伤不起,若不是梅山六兄弟拼力相护,他早已死在你斧下。我跪在他榻前,心痛万分,当下便要带你来认了父亲。”
“他却坚持不许,说道:”事已至此,再生枝节,对三人都是不利。此计本是我出,他也是我的儿子,这正叫做自作自受。将此事一直瞒下去,于我三人都有好处。你今后也不必再来找我,免人生疑,思念我时,便把他权当作我少年之时吧。‘我听他此言,当真如五雷轰,还待再说时,他沉下脸来,教人把我轰了出来。“
“我站在灌江口二郎真君庙外,悲从中来,不由放声大哭。哭了不知多少时候,才腾云而归。半路上哮天犬却从后面追来,口中衔了书信。”
“原来他还是不能忘情于我,但他现在心中牵挂的,却是你我两个人,三人共处,必生尴尬。他思来想去,此事全因兄妹之情不敢光明正大示人而起,他嘱咐我要我与你不必顾及世人眼光,自己逍遥便好,母亲那里自有他去打。说你与他少年时一般无二,我日日与你朝夕相对,便如重回少年时无异,也不必有他在身边了,但要我千万将你瞒住。只要你我能快活,他自己便比什么都高兴。”
“唉,他怎知我眼看父子相残,心如刀割,又怎能瞒得住你。我三个月来反复思虑,决心将此事告诉你。昨日我接他书信,知他身体沉疴不起。哮天犬善通人意,我便约了哮天犬今日来此跟随,待我与你离开之时,便将宝莲灯拿去助他疗伤,这样一来,我势必将一切透露与你,待他看见宝莲灯时,你已经什么都知道,他想拦,也拦不住了。”
圣母幽幽叹口气,不再说话,沉香上前,将她抱入怀中,眼泪却止不住一滴一滴掉落在她的头发上。但到底哭什么,他却不知道。
这个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姓刘还是姓杨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明白了父亲的爱和良苦用心,这已经足够。
父爱中,最深沉的,就是宽容,这是远比母爱更伟大的感情。
父亲的爱,只有儿子体会得最深,因为那是男人与男人之间最真挚的感情。
正是因为有了这种感情,所以人世间永远会有热血的汉子,因为这种爱会在男人与男人之间世代相传。
但往往儿子能体会到父亲的爱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当有一天儿子成为了父亲,他才会明白,究竟是什么产生了那种伟大的爱,支撑着那种伟大的爱。
父亲,只有做了父亲,才能成为真正的男人。
真正的男人不是用生殖器的大小和性交的频率来衡量的,也不是用喝酒能喝多少和打架打得多狠来衡量的。是用他的责任感来衡量的,看他是否能尽到一个父亲,一个丈夫的责任,来担负起他对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的爱。男人的责任,不是仅仅把yīn茎插到女人的yīn道里去,还有很多,很多。随时随地,你都要准备尽你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表现出你作为一个男人应有的魄力。
二郎神做到了,朋友,你呢?
故事到这里,还不是结局。
沉香抱着圣母,任小船在湖面上漂流。太阳渐渐从天滑落,滑向西边,把天空和湖面烧得通红,一湖莲花在火一般的晚霞中怒放。
最后,太阳终于无奈地滑到了西边的地平线下面。暮色降临,慢慢浓成了墨一般的夜色,笼罩着洪泽湖,天穹中繁星似尘,荷叶间蛙声一片。夜间的寒气和露水渐渐重了起来,沉香给圣母披上薄衣,说道:“我们回去吧。”
圣母头,道:“我来撑船。”
这时忽然拨喇喇一声,一尾红鲤鱼从水中跳了出来,落在船上。沉香扑上去扣住两鳃,笑道:“今晚有鱼汤喝了。”
圣母嫣然一笑,夜色中的她说不尽地妩媚。
一阵清风恰在此时吹来,圣母忽觉鲤鱼腥气扑鼻,不由胸中烦恶,趴在船帮上干呕起来。沉香忙把鲤鱼丢在船上,轻抚圣母后背,道:“怎么了?”
圣母呕了一阵,只呕出几滴清水,头晕眼花,长出了一口气,却对着沉香笑了,这一笑,比刚才还要迷人。她趴在沉香耳朵边上,轻轻地说了五个字:“你要做爹了。”
沉香也笑了,他的眉宇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