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还在这里，手里还有剑，你未必能胜得了我，纵胜得过我，我也可以死，”颜夕脸若寒霜地道，“所以，我不是你的
。肯定不是。决不是。绝对不是。”
断眉石望定了她，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地问：“你的意思是说，你宁可死，也不会让我得到你？”
颜夕冷然道：“是。”
断眉石似下了极大的决心道：“好，这几我就都放了，我只要你，你跟不跟我？”
颜夕断然道：“不跟。”
断眉石想了想，又道：“如果我战得胜你，你立刻自绝，决不让我得手，是不是？”
颜夕傲然地道：“你只会遇到一个胜利者，或者是死，决不会是个战败的
子。”
断眉石
沉地道：“可是你也别忘了，我还是可以得到你的尸体，为所欲为。”
断眉石的说法令发指，这句话的卑鄙和恐吓意味之浓，恐怕是颜夕一生所听到的最无礼的话。
颜夕冷笑道：“反正已死了，在黄土下，一样会受虫啮蚁噬、狼吻鼠咬，死一无所觉，神魂都已灰飞烟灭，甚么东西来折辱我的尸体，只是折辱了他自己的格，与我无关。”
断眉石长叹三声：“好，好，好！”
他眼里已流露出惋惜之色，“既然如此，我决不忍伤你一发一毫，为了让你不死，我就不跟你动手，只希望你跟我
个朋友，我就心满意足了。”
颜夕没料断眉石竟会
痴若此，不动手相强，心中知道有必要暂时敷衍此，便道：“兰亭池家，一向有意结纳武林豪杰，你若有诚意化敌为友，不妨把他们的
道一一解去，那就万事好商量。”
断眉石无奈地道：“好，你说的，我都依你。”
遂走去花沾唇那儿，要解她身上的道。花沾唇眼里露出又喜又惧的神色。
颜夕忽道：“慢。”
断眉石回道：“怎么？”
颜夕瞥见花沾唇的眼色，顿想起这断眉石是有名辣手摧花的
徒，花沾唇可能很不愿意再给他沾上，而花沾唇也不是自己这边的，万一在得脱后与断眉石合力对付自己，岂不更为凶险？这倒不可不虑。
于是便道：“你先去解洪三哥的道。”
断眉石耸耸肩道：“也无不可。”遂指指地上的洪三热，笑道，“这赖在地上的就是大名鼎鼎的‘铁甲开山’洪三热么？”
洪三热当然没有应他。
断眉石缓缓的俯下身去，要为他解。
这时天上月色一黯。
一团乌云，又把月里罩其中，只露出银亮的镶边。
只听断眉石诧道：“怎么？！”
颜夕也是一惊：“怎么了？！”
断眉石惊道：“死了！”
颜夕讶道：“甚么？死了？！”
断眉石怖然回首，两道淡淡的暗影又隐现在眼睑上方：“他死了！是谁杀了他？！”
颜夕飞掠上前，俯身叫道：“三哥……”
却见洪三热一双大目，充满急张皇，正不住地向她眨动，颜夕心中一动，但还没来不及反应，断眉石已一叉扳飞了她手中的剑，在颜夕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行动之前，已伸手连封她三处道。
颜夕的身子软倒了下来。
断眉石居然还以教训的
吻道：“这个故事教训你，永远不要以为自己是个出色的，便可以把男控制住。告诉你，没有这样子的事。”他叹了一气又道，“不过，我实在喜欢你，你是个最让我心动的子。”
颜夕把
一歪，撞向石阶。
但断眉石更快。
断眉石一伸手，就封了她的廉泉和天窗。
颜夕登时连颈部都无法转动。
断眉石一笑问她：“你还想
甚么？”
颜夕知道这是宁死不辱、自绝保节的时分，再不犹豫，咬舌自尽。
可是断眉石似乎
透了颜夕的意图。
他比她更快，一弹指，就封了她的天容、颧骨、承浆三。
颜夕的上下颚立即像脱了臼似的，半力气也使不得。
断眉石似在仔细端详小动物垂死挣扎地问道：“你还有甚么法宝？”
颜夕连语音也说不清楚：“你卑鄙！”
“啊才我只是加了那只铁甲乌
的哑。”断眉石笑道：“你可知道我为甚么不封住你的哑？”
月亮又踱出云层，像一个悠闲的白衣文士，但月光照在断眉石的脸上，他的笑容令不寒而粟。
他虽没把意思说出来，不过只要一见他的笑容，场里每一个不能动弹的，都知道他的意思。
他们现在才知道断眉石的可怕。
别的可怕可能是因为心狠手辣，可能是因为武功高强，可能是因为蜜腹剑，可能是因为翻脸无，可是，断眉石的可怕却不是这些。
断眉石简直不能算是。
他只能算是一只有原则的禽兽。
他的原则当然是：他不杀在正常况下的，不杀折磨得还未令他满意的，不杀被他**过的。
现在断眉石已全面胜利。
他已一气杀了兰亭池家四、小碧湖游家八，连眼也不多眨一下，并顺便把另外兰亭池家的四个道受制的一并封住了哑。
而今兰亭池家举足轻重的物，颜夕和洪三热，都落在他手上，小碧湖游家的花沾唇和简迅，也一样在他掌握之中。
他大可为所欲为。
这时候，受制的简迅、花沾唇和洪三热、颜夕，多想在一起合作御敌，解决掉眼前这个可怕的魔，可是，他们现在都自顾不暇、动弹不得。
——，为甚么要在面临危艰的时候，才想到合作团结的好处？而在平时为甚么互相残杀、相互倾轧？
——颜夕有没有后悔？
——洪三热有没有后悔？
——简迅有没有后悔？
——花沾唇有没有后悔？如果他们能活得下来，把“后悔”的讯息带到兰亭、带到小碧湖，“洛阳四公子之争”是不是就可以平息？江湖是不是就可以不掀千丈
万丈涛？
突然遇上了绝境，就会开始后悔他们平时绝不会感到后悔的事，至少，也会思省平
他们决不会去思省的问题。
可是他们也没有时间思索下去。
因为他们听到了歌。
一首凄落、忧伤而甜美的歌。
远远的传来。
——他们等的岂非就是这个？
——他们期盼的岂不就是这首歌？
歌声近了，还会远吗？
断眉石笑了。
他诡异的眉毛又在额上映现。
“这就是你们所等待的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