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了,客
跑得一个不剩,只余下几个倒楣酒保死守在这儿。屋里静了下来,卢云远远望去,只见崇卿身处黑暗之中,他身穿黑袍,肤色又极黝黑,油灯虽已照亮了板桌,却照下亮他的身子,昏暗中乍然瞧来,只剩下那双明亮璀璨的眸子,与那森森发亮的白牙,当真如同恶鬼一般,说下出的
邪古怪。
一片寂静中,伍崇卿只是默默坐着,苏颖超也没有说话,除了桌上那束线香微微摇晃,什么声音也没有。良久良久,只见伍崇卿伸出食指,朝烛火轻轻触了触,说道:“苏君,你觉得可
么?”
伍崇卿总算说话了,可第一句话就如此怪异,自让苏颖超难以接。热火烧着了食指,崇卿却下觉疼痛,听他笑了一笑,又道:“小弟天生有个古怪脾气,每回见了
撒娇、男
使帅之事,忍不住便要寒毛直竖……苏大哥天生风流,应该没我这个毛病吧?”
世上男欢,天经地义,却怎能让
大起
皮疙瘩?苏颖超听这
满
莫名其妙,真下知伊于胡底,只得摇了摇
,道:“抱歉了。吾本须眉男儿汉,素来疼
美娇娘。阁下若是身罹怪病,劝你趁早治一治,以免断子绝孙。”
苏颖超说话难听,伍崇卿却是一幅受教模样,他欠了欠身,嘴角微见冶斜,抬眼道:“伸手握玉足、亲亲小眼睛……你我、我
你,大家笑眯眯……嗯……”这
八成想讥讽什么,他笑了笑,转了转颈子,好似有些不屑。苏颖超见这
疯子也似,委实不想与他乡说,冷冷便道:“瞧阁下这幅模样,想来不
了,莫非有断袖之癖么?”
“断袖之癖……胬童之风……”伍崇卿听了讥刺,居然也不动怒,只眯起了眼,微笑道:“可惜了,在下不想摸的小脚,更不想让男
摸我的臭脚……想来这辈子是注定孤单了。”
苏颖超自知撞见了疯子,摇便道:“伍少爷,你想给谁摸手摸脚,自管去忙,请恕在下不奉陪了。一他提起了脚边行囊,正要站起身来,猛听”“地一声,崇卿左手扬起,一阵
光
闪而过,只见桌上烛火微微摇晃,一缕青烟飘起,线香竞给燃了。
卢云心下一凛,忖道:“这是袖剑。”
卢云躲在包厢里,眼里却看得清楚,适才伍崇卿左手拂出之时,袖中竟无声无息地伸出一柄短刀,旋即横斩烛火,引燃线香,这手法快得不可思议,却又代得明明白白。竟与伍定远的“真龙”身法好生神似。
“坐下。”崇卿静静瞧望线香,神色说不出的孤单,苏颖超不愿与他来往,仍是执意离去,他提着长剑,堪堪从伍崇卿身边经过,却听他淡淡地道:“苏大哥,你别觉得我怪,倒是您自己有没想过……为何您这辈子辛苦练剑,却始终是一只……”
“三脚猫?”
此言一出,听得砰地大响,苏颖超拉开了椅子,重重望地一撞,随即坐了下来,他凝视着伍崇卿,冷沧地道:“兄弟……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千万别惹我。”
苏颖超露杀气了,看他沉下脸去,看那双猫儿眼燃起了熊熊怒火,想来已动上了真怒。伍崇卿却仍是浑不在意,兀自道:“苏君别动怒。小弟只是实话实说,来,不信的话,苏大哥不妨闻闻自己身上……”说着俯身向前,靠近了数寸,眯眼闻嗅:“嗯,闻到了么……闻到那味道了么……好臭……真的臭死
了……”
伍崇卿言语怪诞,宛如疯子一般,苏颖超怒火中烧,冷冷地道:“什么味道?阁下是说自个儿的嘴么?”伍崇卿哈哈笑道:“还听不懂啊?苏大哥之所以是输大哥,纯是因为你身上有……”说着凑过
来,作势嗅了嗅,含笑道:“
臭味。”
话声未毕,板桌前嗡地大响,“三达传”长剑离鞘而出,已然扫向伍崇卿眉间,这剑来势奇快,伍崇卿的应变更快,他使了个铁板桥,身于后仰,已在间不容发之际闪过来剑,转看板桌之下,一只铁靴顺势抬起,鞋尖伸出的那柄寒刀,却已抵住了苏颖超的小腹。
输了,苏颖超的“智剑”差以分毫,离伍崇卿的喉街有—寸之遥。
“输……大哥啊……”伍崇卿哈哈大笑,迳自坐了起来,道:“奉劝你一句,别再玩亲亲了。娘娘腔如你,此生只配做二流。”
苏颖超大怒欲狂,霎时不顾一切,长剑二次出手。有了先前吃亏的例子,这回他先将板桌向前一推,向伍崇卿的腰问,以免他再次偷袭。
高手对决,瞬息万变,卢云一旁瞧着,自也大赞苏颖超聪明。看伍崇卿脚下暗藏玄机,苏颖超当然也能反向利用地利,只消对方下盘受阻,苏颖超便能予取予求、大占上风。
“三达传”二次出手,气势锐不可当,却于此时,伍崇卿的膝盖奋力向上一撑,砰地大响傅过,桌面竞尔翻转过来,如盾牌般挡下了苏颖超的“智剑”,崇卿得理不饶
,随即“喝”地一声大吼,举起左掌,猛一下轰声巨响,已将板桌硬生生地按了回去:卢云凝目去看,却见苏颖超的面前多了一道寒光,再次给崇卿的袖剑指住了喉
。
又输了,这回输得更惨,要想和“真龙之子”比快,那是绝无胜算的。
叮叮咚咚之声不绝响起,半空中坠下了烛台酒碗,伍崇卿却是好整以暇,看他双手袖剑全出,右剑抵住敌喉,左手剑却挑收拿,将杂物二接下,摆回了原位,竟是分毫不差。
伍崇卿武功之高、身手之快,已然震慑了全场、众酒保魂飞天外,便都缩到了柜台里,在那儿偷看。伍崇卿却也没下手杀,他笑了一笑,手臂微拾,袖剑便如虎爪般缩了回去,听他道:“认出我了么?哀宗?”
听得“哀宗”二宇,苏颖超“啊”了一声,已是张大了眼,颤声道:“是你……”说着缓缓从怀里取出一张戏票,手掌不住颤抖,伍崇卿伸手接过,颔首道:“没错,这票是我给你的。不必怀疑。”他满满斟上了两大碗酒,推到了苏颖超面前,道:“喝吧。一个月没见了。”
苏颖超神色恍惚,缓缓地举起酒碗,伍崇卿却甚爽快,迳自提起酒碗,仰首而尽。
咕嘟嘟……咕嘟嘟……苏伍二对面饮酒,谁也没说话,卢云一旁看着两
的举止,心里自也暗暗留神,自知他俩过去定有什么过节,只下知为了何事,这伍崇卿居然又找上门来了。他楷稍付量,有心把事
瞧个明白,便只安坐下动,不急于上前相认。
一片寂静中,苏伍二谁都没说话,良久良久,砰地一声,伍崇卿放落了酒碗,率先道:“颖超兄,你恨我么?”苏颖超伸手抚面,低声道:“我为何要恨你?”伍崇卿微笑道:“你若没遇上我,便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苏颖超目望窗外夜景,轻轻叹了气,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我即使不输给你,早晚也会输给别
。这我是知道的。”说着替自己斟满下酒,神色略显落寞。
一个若是输到底之后,反而什么都放开了。伍崇卿听出他的自
自弃,便只笑道:“如此听来,你也算有几分自知之明了。”
对方言语极为难听,苏颖超却也不想反驳了,他仍旧望着窗外,笑了笑,淡淡地道:“别说这些了。阁下约我来此,定有什么事吧?”伍崇卿见他爽快,便也不客气了,迳道:“我想向你借一样东西。”苏颖超哦了一声,便朝崇卿斜了一眼,道:“你要借东西?借了以后会还么?”五祟卿摇了摇,坦然道:“当然不还。”
不告而借是谓“偷”,借而不还是谓“抢”,听得伍崇卿有意公然行抢,卢云不由暗暗叹息,不知伍定远捕出身,怎么把儿子教成这鬼模样?那苏颖超倒是落落大方,只微微一笑,道:“阁下说话倒也坦白。只是在下的家当全放在国丈府里,阁下若是要借,今夜来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