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但T的过日子能力和兴趣始终浓厚,他又进7-11便利店买了一筒品客薯片和两包饼干,还有两盒维他奶,看见一套“变形金刚”玩具居然也买了,说以后买了房子,可当摆设,出于癖好,他在买单时,细看了7-11里卖的避孕套,如愿以偿地买到国产的“活色生香”,厦门货。他说,在安徽的农村,当地农民用的避孕套牌子,叫“棒棒衣”,特有意思。恩,专家都从癖好发展出来的。 零食买了回去,却没零食欲。听着音乐,我喜欢Japan乐队的大卫·西尔文的声音,从大学开始,我偏爱在夜里听男人在清淡的背景里说话般唱歌,有过Tom Waits,柯恩。我换了张Low专辑,T说像催眠曲。我只剩睡觉的欲望。但T说,试试国产的吧,试试国产的吧。所以,又做爱,他问感觉怎么样,恩,跟之前的差别就是,“又单调又温柔又持久”,变成“单调、温柔中带粗糙、持久”,形容词的排列有了起伏感。 还用很偷懒的侧躺后进式,又懒又累,做爱途中,两人居然睡着了,到梦乡一游,之后,不知谁先动了一下,又醒过来,相互取笑着把爱做完。“为什么这么累还要做爱啊。”“我也从来没有在做爱时睡着过。” 对T的“爱”似乎又有了争议。到底爱是他的依赖还是奉献。
小说里掉出来的T(5) 别
T总算可以远走高飞,回北京了。我也很有良心地送他去机场。T是没什么安全感的人,他需要我送是因为他不熟悉广州的机场(甚至可作为第二夜情最根本的理由),又很少坐飞机,怕办不好手续,怕误,出门时还怕出租车没空调,天冷。我被他的“怕”烦着了。到了机场,T的脑子越乱,带他到机票上标识的“1310”拿登机牌,他却不确信地望望其他北京航班,上了二楼,明明有安检和交纳机场建设费的指示,T却着急地问,在哪? 被我“凶”了一下,T更不安了,连说自己蠢。 我渐理解,为什么C·S不费篇幅写她与T的性爱,T是如此有生活能力又能把简单事情弄得特复杂的人。数落他,揭他的短,甚至误解他,更具快感。 至于他的生活能力与紧张感,根据我对类似男人的分析,是因为T在很关键的“前青春期”失去了父爱。真的,他们狂妄也好、张扬也好,被现实逼出来的“自信”往往盖不住父爱的缺失造成的心理弱:比如胆小、自闭、难跟人相处。当“自信”与“弱”混合表现时,他们就陷入不可思议的“乱”。 终于到安检了,T问:“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我说:“没有。” 的确也没有。 T又指指上衣袋口的一枚章,问我:“喜欢吗?” 我会意地:“你是要把它送给我吗?它是什么?” T说:“一个日本服装牌子的章。”说着,把章取下来,给我。 “我戴了它好几年。”T希望我能明白什么。 T一步一回头过安检,他看不到我时,我就转身而去了。 T不时发来短信,说谢谢,说他到北京了,说他在忙,问我在哪,问我回到家了吗?说他有想我了…… 我不需要T想我。 T是一个从C·S小说里掉出来的字母,我用文字把T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