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李谦把那碗皮蛋瘦粥往她面前一推,“喏,必须喝光,不然咱俩没得玩!”
周嫫抿抿嘴,很为难地看着那大大的一碗粥。
她很怀疑自己的肠胃能不能盛得下那么大的一碗。
然后,李谦大吃包子,大
喝粥,浑若无
。
片刻之后,周嫫拿着汤匙,一小一小
的喝了三五
,粥有些略烫,但她
说:“手艺还不错。”
李谦笑笑,把那俩素馅包子推到他面前,“吃!”
周嫫摇摇,瞥见李谦碗里似乎有莲子,就把汤匙伸过来,舀了一勺送到嘴里,一边咀嚼一边
,咽下去,她说:“咱俩换换吧!”
李谦就笑笑,把自己的碗推过去,周嫫也把她的碗推过来。
但这个时候,李谦又把包子往她面前一推,说:“吃!”
周嫫抬看看他,眼神中,罕见地有一抹冷静。
似乎,她在表示她对此的固执,以及对李谦这种做法的反感。
但李谦并不退缩,只是看着她。
片刻之后,她少见地耸了耸肩,拿起一个大包子,恶狠狠地咬了一,然后很艰难地咀嚼、很艰难地往肚里咽。
李谦利利索索吃完了自己的俩包子,一边喝粥一边笑着问:“你瘦成这样,这是多久没吃过粮食了?”
周嫫看他一眼,摇摇,咽下一
包子,说:“酒就是粮食酿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李谦苦笑摇。
片刻之后,周嫫艰难地把包子吃了一半下去,一副已经很撑的模样,盯着李谦看了半天,见李谦始终不搭理自己,她就问:“哎,你才刚高中毕业,对吧?你肯定有朋友,对吧?那,你平常都是这么管着你的
朋友的吗?”
李谦摇摇,说:“我
朋友跟个小猪一样,吃东西从来都不用劝。哪像你,像只猫,让你吃东西比要你的命都让你为难!”
周嫫笑笑,又低咬了一
包子,呜呜咽咽地咀嚼之间,她说:“说话要算话,我吃了包子喝了粥,你就要陪我喝酒!”
这时候,李谦已经吃完了自己那份儿,就坐那里看着她吃。
然后,突然之间,李谦伸出手来,说:“你的烟呢,给我一根。”
周嫫有惊奇,“你还抽烟?”说话间把自己的烟拿出来,似乎很喜欢跟李谦分享一样,热地磕出一根来,连着打火机一起奉上。
李谦上一根烟,抽一,回味片刻,又抽一
,又回味片刻,然后直接把烟掐灭。
自始至终,周嫫看着他,见他掐灭了烟,就问:“为什么不抽了?”
李谦笑笑,淡然地说:“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
周嫫一脸清纯地看他片刻,有些懵懂,又似乎有些恍然,片刻之后,她又低下喝粥。
…………
李谦的后备箱里,是真的还剩下三四瓶西凤酒。
也不是什么级的东西,就是随便在陕北某县城里买的普通货色,李谦喝着,感觉酒劲儿似乎还没有昨天那瓶本地酒更烈一些。
但今天的七八两酒下肚,周嫫似乎醉得更一些。
出了小饭馆,她就开始不断地傻笑。
有时候是盯着路边的某个风景,有时候是盯着某个,还有时候,是她倒退着、倒退着,目光紧紧地跟着李谦的步伐,然后就突然嘿嘿地傻笑起来。
这个样子的她,看上去真的就像只有十七八岁。
李谦问她为什么笑,她也不回答,就像云雀子一样的蹦蹦跳跳、手舞足蹈,然后独自一嘿嘿地傻笑。
这一次,照例是李谦帮她拿着墨镜。
走到二楼的楼梯,李谦照旧把墨镜递回给她,她接过去,却并不着急回房间去,只是
着酒气,盯着李谦,片刻之后,她凑过来,两个
眼睛对着眼睛,相隔只有几公分。
这一次,她呼吸之间全是酒气,脸蛋儿也红扑扑的,有着一抹说不出的异样妖艳——李谦上次闻到的那惊鸿一现的淡然香气,此时根本就闻不到了。
她的眼睛本来就不小,瘦下来,就更显大。
这个时候,两目光对视,她缓缓地问:“你不会骗我的,对吧?”
李谦不解,露出一个疑惑的表。
她就笑笑,傻笑,说:“明天,你肯定会叫醒我的,对吧?”
李谦突然就有心疼。
尽管他清楚地知道,面前这个孩子,其实已经不应该算是
孩子,她已经有三十岁上下,她已经嫁过
、离过婚,她完全应该是一个成熟的
了。甚至于,只要她愿意,她随时都可以成为国内流行歌坛最最闪亮的一颗星,高高在上,被无数
逢迎和追逐。
但是在这一刻,李谦是真的有心疼。
于是,他,说:“放心睡吧,我一定会叫醒你的,咱们一起去青海湖。”
周嫫,似乎一下子就放心了。
然后,她转过身,一步三晃地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轻轻地哼起了一个熟悉的调子。
李谦仔细听,听出来了,那是《一岁一枯荣》——
“春来了,所以我发芽了,
那时的我不知世间枯荣变化,
只想努力开出一朵又香又美的花。
你来了,所以我了,
在那个盛夏的那个早上的那道篱笆下,
我是一朵又香又美的花。
……”
她哼的,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