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跟我说这个,有意义吗?”海皇是从对话中明白,被忘记的某个人对以前的他有多重要,但无论如何,既然忘了,他不想再知道。
“我说这些是要你明白,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另外,我不要一个人背负这些记忆,明明你跟我是共犯,凭什么你可以忘记?”
昂禁比较喜欢“两个人一起犯罪”的关系,而不是替谁守住秘密。
“海皇,给我记住这些事,不要忘!我说坦白的,我很讨厌你的‘遗忘’,这会害我想起因为自己是讙兽,让手下们忘掉许多珍贵回忆的事,我……后悔了。”
“嗯,你担心有一天我会跟你的手下们一样变成奴隶,连你是伙伴的事都忘了?”
“不行吗?那其实是有可能发生的。”昂禁最近因此而患得患失。
“我总算知道你老是刻意想让我开心的原因了。”那困扰了海皇很久,“我说,昂禁,我是特定性的遗忘,不是老年痴呆好吗?你担心太多了,不过,挺有趣的,难怪翼左他们会喊你变态帝王,你以前也是这样?”
“……我拒绝回答。海皇,你早餐要吃什么?我去。”昂禁立刻弹身而起,离开座位,马上变换话题。
海皇乐得趁机把沉重话题抛开,嘴里马上念出一堆养成兽的菜色。
接下来,他可以好好享受把堂堂讙兽当餐工人使用的快感。
只是,明明彻彻底底忘掉了某个人,为什么会担心那个人知道后会不会难受呢?
北之闇闷热的午后,刚刚下过一阵轻凉的小雨。
雨势乍停不久,有两个人结伴回到了久违的那诺雷学院。
紧接着,在宫千穗领回学院太平间所有权的几分钟后,有人前来拜访。
在没有改变太多布置的太平间二楼,踏进门口后,入目所见是两张拥有白布帘遮挡的病床、一长二短的纯白沙发,以及一张“老一辈”人钟爱的桧木长桌。
像是刻意把空间让给某两个人,宫千穗正独自站在离桌椅较远的窗边。
两个人中,一个是躺倒在长沙发上,一边用力回想,一边叙述的海皇。
在他对面的短沙发上,则是一脸认真,边听边写笔记的年。
好不容易,说了将近大半个钟头,海皇终于把困扰他的问题全部说出,结果,换来的是前方的年,跟远方的宫千穗一起翻白眼的反应。
“呃,问题很怪吗?我是真的很疑惑,怎么自己会担心一个被忘掉的人。”
“笨蛋海皇,你忘记归忘记,跟你知道某人存在是另一回事。正因为知道,所以引起恋爱中人最习以为常的担心,这是正常的。”
宫千穗这么说完,是年难以置信的补充。
“唯一的问题是你跟别人不同,他们是‘了解自己喜欢某个人,心里会担心对方’,你却是不记得喜欢‘哪个人’,单纯习惯性地因为喜欢而担心,这一不正常。”
“我想,当他会选择唱那首歌,就失常了吧?”宫千穗听到时,简直不敢相信。
年有同感地头,当一心只为了爱情而活的人鱼,居然选择忘记爱情,又怎么可能压得住身体的本能,难怪海皇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衍生。
“你暂时能做的事,是不要再想了,当作不知道吧!”
“年说的对,海皇,你既然决定要遗忘,何必再担心被你忘掉的人。”
“的确是。”海皇暂时把那些事抛开,说回正题:“朔弥的情况如何?”
“我一回来就拿到‘漓魅’的对话录音,在你到之前,刚选了几种语调,试过解除指令,其中有一个‘感叹’的语气,激起了他的情绪波动,似乎傀儡蜘蛛在判断讯息吻合与否,所以再试个两、三次,调整一下语气跟句子,就能令他恢复过来。”
“这样啊,太好了。”海皇不希望继续看到半痴呆状态的朔弥。
“对了,听说有不少人也被傀儡蜘蛛操控,能够用同样的办法解除吗?”
“这个我不清楚,年,你说呢?”宫千穗把问题转出去。
年没有反问干嘛问她,而是思考了一下,主动说起一个类似的案例。
“如果依照我经手各种改造的经验来看,这种可以操控人的‘傀儡蜘蛛’,如果换个功能,岂不是很像做为王者公约媒介的‘毒虱’?
“当时我为了避免被人破解,以及被人趁机利用,有特意做出一种设定,让植入者不可以解除,唯有充当源头的‘主虱’被杀,全数‘毒虱’才会失去正常运作的可能。”
海皇对此提出异议:“朔弥身上的傀儡蜘蛛,不是可以经由植入者的声音解除?”
“我在想,倘若不是设计傀儡蜘蛛的人,刻意留下这种破解法,便是植入者自行决定变动后使用。要不然,万一植入者被别的组织催眠、控制,难道这个筹备许久的计划,以及研发良久的傀儡蜘蛛,就此拱手送人使用吗?”
年根本不信能够制造傀儡蜘蛛的人,会是那种笨蛋,她比较倾向的是——
“说不定那个漓魅,很喜欢朔弥,要不然,不会有破绽可以利用,至于其它的傀儡蜘蛛,我可以保证,把控制用的主虱……呃,‘主蛛’才对,把它留在身边,反而比留个人更加安全,毕竟,这个世上终究有那种被伙伴背叛的例子。”
“年说得对,即使背叛伙伴的事传出后,那种人活不久,但是,终归是会有的,加上每个人总会暗自防备别人几分,我也认为‘主蛛’很有可能存在。”
连宫千穗都这么想,海皇再思考一下,不能否认,可信度很高。
“那我去跟王者们说明一下,再来,得要派人去寻找‘主蛛’的所在位置。”
“在那之前,我给你一个建议。”年边说,边伸手向宫千穗要过一张纸。
等纸到手,年将纸对折再对折,打开后,指着对折线交错的中心。
“记住,为了避免发生‘讯号错误’之类的烂事,基本上那种东西,是在所有受害者两两交集后,连接成的中心附近,就算制造者加倍小心,在那里放着的不是‘主蛛’,而是‘讯号转接器’,到时也能藉由仪器接收、传送的讯息,找到主蛛。”
“嗯,我懂了,这个线索很棒。”海皇抢过年手上的纸。
“等你跟王者们说完话,再过来吧,我们好久不见,可以多聊聊。”
年才说完希望,很快地,她发现那段话是个奢望。
因为话完不久,海皇尚未响应,太平间的门“磅”的一声,已经被人撞开。
“海皇,你在这里呀?我跟你说,可儿不见了,怎么办?我到处找不到人!”
一脸惊慌的明光,连跟宫千穗打招呼,和发现年突然在眼前不见而惊呼的时间都没有,一看到海皇,立刻冲过去一把抓住,飞快地把问题丢了出来。
对于这个超惊人的消息,海皇下意识反问:“她不是住在最靠近王者们住处的宿舍吗?在那里还会被绑走?她是跟谁结的仇啊!”
“我想,不是结仇吧?”明光没好气地加上一句:“连你最喜欢的白——”
“停,不要把那个名字说出来。”宫千穗猛地制止,她已经听海皇说起过,他听见某人的名字,会出现记忆损失的情况,当然不能让对话继续。
明光虽然不清楚被制止的原因,但是伪装成兔族的他,原形是最聪颖的八歧大蛇,自然了解接下来的话最好改变,他从善如流地改个话题,“不止是这样,你家的火火也出事!”
“嗄?火火出事?”海皇担心地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