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外围据点均已肃清,沅镇成了一座被重重围困的孤城,白天德的形势
越来越不妙,如果没有外援,只待一场血战,便可江山大定。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时机应该成熟了,我已报告榜爷准备发动总攻,明
凌晨子时开始,胡寨主,请你的部队在桥全力佯攻,吸引白狗的兵力,李当家
的,通知你的手下在子时前两刻左右将准备好的船放赵家渡
,申二当家,你
带领兄弟们从赵家渡处渡河,石主作预备队,还有问题吗?”
“我有问题。”申昌接话。
“讲。”
“不着急,有会讲。”
喽啰来报,“榜爷的使者到。”
众即脸色一肃,海棠道,“有请。”
来者是个,身材窈窕,揭开蒙面
罩后,却是媚态十足的小
阿月。
“怎么是你?”海棠淡然道,她对阿月素无好感,只把她当作榜爷身边的侍
。阿月笑笑,扬了扬信物,道,“可不,兵荒马
的,要不是怕误了老爷子的
事,我可不想来。”
阿月展信,对众道,“榜爷有令,黑凤凰残杀手足,兄弟们不服,澄清事
实前,此地指挥权暂申二当家,所携武器也一并
出。”
海棠怒道,“哪个在背后胡说八道!”锋利的目光向石
主,石
主冷哼
一声,望向别处,气氛徒然紧张起来。
阿月显得不知所措,“这可都是榜爷的代,不是我说的。”
申昌清咳两声,道,“看来其中有些误会,黑凤凰,你身正不怕影斜,话是
说得清的,先委曲几天好不好。……来呀,把黑当家的的枪下了,请她回去休息
休息。大伙都不得难为黑当家的,听明白了吧。”
“别动我,我自己来。没有什么好怕的,榜爷自会还我一个公道。申二当家
的,无论如何,今晚一定要行动,活捉白天德必能成功。否则援军到就功败垂成
了。”
“不用心,姓申的我可从来都不是吃素的。”
海棠坐在自己的小竹楼里,心烦意,榜爷从来没有
涉过她的计划,偏偏
在最紧要的关来了这么一手,这是为何呢?是真的有
背后告刁状,还是担心
她临阵失利,或者另有隐呢?总不像是好兆
。
她的身边没有一个可真正信赖的,一直都是信念在支撑着她,或是硬撑着
她,一旦动摇,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孤独,遇事连个商量的都没有。申昌靠得住
吗?的确,出征以来,他帮了她很多,处处为她着想,却始终还隔着一层,捉摸
不透,其他,算了,粗鄙不文。
这几个时辰过得好慢好慢。
没有枪声!
早已过了子时时分,为何战事还没打响,莫非又生变故?
她冲到门前,拉门,被反锁了,冲到窗,两个陌生喽啰持枪挡住了她,“
对不起,黑当家的,您不能外出。”
“把申昌给我叫来。”
“要申昌那根牙签做么子,我老石就能满足黑当家的啦。”随着词秽语,
石主隔着木窗栏将臭脸凑到面前。
由跟她有过节的来亲自看守,形势越发不对
了。
“滚开。”海棠憎怒道。
“嘻嘻,不怕告诉你,队伍早已开拔,这里是老子的天下啦,识相点的,乖
乖给老子舔,否则……”手掌伸进木栏想轻薄一下海棠的脸。
无声无息,海棠猛的一拳,将石主伸
一半的手掌狠狠地钉在栏杆上,力
道未尽,直将儿臂粗的木棍打断。石主看来是指骨折了,捧着手痛得在地上打
滚。
“把他带走。”申昌终于出现了,皱着眉叫手下架开了那个自讨苦吃的家
伙。门开了。
“知道你会找我,我自己来了。”
“姓申的,你为什么不进攻?”
“黑凤凰,警告你,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话,你已经不是总指挥了。不妨告诉
你,白天德已经向榜爷投降,不费一兵一卒,沅镇就像个婊子,把大腿叉开,等
着我带弟兄们前去享尽荣华富贵啦,哈哈哈。”
“不可能!这一定是白狗的诡计。”
“随你信不信啦。看在同道的份上,我也不瞒你,数前,白天德通过石
主,石主答应替他带信给榜爷,开出的条件打动了榜爷,方有今
之变故。这
事我也是事后才知道。”
海棠难以置信,“难道我给的还不够优厚?榜爷还亲给了承诺。”
申昌冷笑,“白天德要为榜爷开辟一个最大的烟土种植园,收益二八分成,
烟土能赚多少钱你心里也清楚,这是你做得到的吗?可怨不得榜爷,在江湖,
利字当啊。”他
声声说不要怨榜爷,言下之意却是处处在影
什么。”
海棠一听就知道这事是真的,虽然并非那么信任榜爷,但被再度出卖的感觉
还是像一条毒虫大大
啃食着她的心,火辣辣的痛,又像正在溺
水中,即将
没顶,拚命要抓住一根稻,“白天德呢?还在不在城里。”
“阿月带来了老爷子的另一张手令,”他拿出一张写满字的黄纸晃了晃,“
昨天晚上,已经让开一条道,放他们逃走了。”
费尽心血,终付流水,海棠眼前一黑,勉强扶住墙壁才没有栽倒下去。“放
我走,放我走,放,我,走!”
最后几字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字字泣血。
一天过去了。
申昌再来看她,叫喽啰们都退开了好远,走进她临时的监牢里。海棠缩在角
落,茶饭未动,闭着眼睛,形容枯槁,一下子象苍老了好多岁。申昌在她面前也
盘腿坐下,相对无言,坐了好久。
“还是我先说吧。我是个粗,在江湖上坏事做绝,不是个好鸟,但直来直
去,信言守诺也是出了名的,我也不藏着腋着,说个明白的,白天德能与老爷子
做个易把你出卖,我也想与你做个
易,
掉老爷子,只要你答应,成,放你
一条生路,还把白天德的我到你手上,败,我为你报仇。”
海棠抬起来,目光炯炯
视着他,“你自己也可以下手的。”
申昌泰然自若,“不错,我也可以,但由我杀,难逃犯上之罪,今后兄弟们
如何服我,由你杀,背信弃义,皆诛之,名正言顺。”
“我怎么晓得你不是与白狗串通一气,借刀杀,再灭我
。”
申昌凶脸上咧开嘴笑笑,却没有半分笑意。
“你别忘了,白家灭族可都是我申某打的前锋,白天德恨不得把我寝皮食
,当然也是我要剪除的下一个敌
,在这一点上,我们可是一致的。”
海棠一直在捉摸,其实她也没有其他选择了,她如今成了真正的孤家寡,
就算不死在这里,也再没有其他可借助的力量,更谈不上追踪白天德的下落,报
仇二字简直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