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赃物,坐他一个私通贿赂、夤缘刑狱、污蔑官府的罪
名,拿他来敲打,不怕不敲打得出来。”当下将银八百两封贮库内,即差下两个
公,竟到白水禅院拿犯法住持僧
法
。
法见了公
来到,晓得别无他事,不过宝镜一桩前件未妥。分付行者真空
道:“提衙门来拿我,我别无词讼连,料没甚事。他无非生端,诈取宝镜,
我只索去见一见,看他怎么说话,我也讲个明白。他住了手,也不见得。前宋
提控送了这些去,想是嫌少,拚得再添上两倍,量也有数。你须把那话藏好些,
一发露形不得了!”真空道:“师父放心!师父到衙门要甚使用,只管来取。至
于那话,我一面将来藏在寻不到的去处,随你甚么
来,只不认帐罢了。”法
道:“就是指了我名来要,你也决不可说是有的。”两下约定,好管待两个公
;又重谢了差使钱了,两个公
各各欢喜。法
自恃有钱,不怕官府,挺身同
了公竟到提衙门来。
浑提升堂。见了法,变起脸来,拍案大怒道:“我是生死衙门,你这秃
贼,怎么将着重贿,营谋甚事?见获赃银在库,中间必有隐,快快招来!”法
道:“是相公差吏典要取镜子,小寺没有镜子,吏典教小僧把银子来准的。”
提道:“多是一刬胡说!那有这个道理?必是买嘱私,不打不招!”喝叫
皂隶拖翻,将法打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收在监中了。提私下又教宋喜去
把言词哄他,要说镜子的下落。法咬定牙关,只说:“没有镜子,宁可要银子。
去与我徒弟说,再凑些送他,赎我去罢!”宋喜道:“他只是要镜子,不知可是
增些银子完得事体的,待我先讨个消息再商量。”宋喜把和尚的语回了提,
提道:“与他熟商量,料不肯拿出来,就是敲打他也无益。我想他这镜子,无
非只在寺中。我如今密地差把寺围了,只说查取犯法赃物,把他家资尽数抄将
出来,简验一过,那怕镜子不在里!”就分付吏典宋喜,监押着四个公差,速
行此事。宋喜受过和尚好处的,便暗把此意通知法,法
心里思量道:“来时
曾嘱付行者,行者说把镜子藏在密处,料必搜寻不着,家资也不好尽抄没了我的。”
遂对宋喜道:“镜子原是没有,任凭箱匣中搜索也不妨,只求提控照管一二,有
小徒在彼,不要把家计东西乘机散失了,便是提控周全处。小僧出去另有厚报。”
宋喜道:“这个当得效力。”别了法,一同公差到白水禅院中来,不在话下。
且说白水禅院行者真空,原是个少年风流的僧
;又且本房饶富,尽可
凭他撒漫。只是一向碍着住持师父,自家象不得意。目前见师父官提了去,正中
下怀,好不自由自在。俗语云:偷得爷钱没使处。平结识的私
、相
的表子,
没一处不把东西来塞
用,费掉了好些过了。又偷将来各处寄顿下,自做私房,
不计其数。猛地思量道:“师父一时出来,须要查算,却不决撒?况且根究镜子
起来,我未免也不缠在里。目下趁师父不在,何不卷掳了这偌多家财,连镜子
多带在身边了,星夜逃去他州外府,养起发来做了俗
,快活他下半世,岂不
是好?”算计已定,连夜把箱笼中细软值钱的,并叠起来,做了两担。次,自
己挑了一担,顾挑了一担,众
面前只说到州里救师父去,竟出山门去了。
去后一,宋喜才押同四个公差来到,声说要搜简住持僧房之意。寺僧回说:
“本房师父在官,行者也出去了,止有空房在此。”公差道:“说不得!我们奉
上司明文,搜简违法赃物,那管在不在?打进去便了!”当即毁门而
,在房
内一看,里面止是些觕重家火,椅桌狼犺,空箱空笼,并不见有甚么细软贵
重的东西了。就将房里地皮翻了转来,并不见有甚么镜子在那里。宋喜道:“住
持师父叮嘱我,教不要散失了他的东西。今房里空空,却是怎么呢?”合寺僧众
多道:“本房行者不过出去看师父消息,为甚把房中搬得恁空?敢怕是乘机走了!”
四个公差见不是,晓得没甚大生意,且把遗下的
衣旧服
卷掳在身边了,问
众僧要了本房僧在逃的结状,一同宋喜来回复提。提大怒道:“这些秃驴,
这等猾!分明抗拒我,私下教徒弟逃去了,有甚难见处?”立时提出法
,又
加一顿臭打。那法本在
山中做住持,富足受用的僧
,何曾吃过这样苦?今
监禁得不耐烦,指望折些银子,早晚得脱;见说徒弟逃家,家私已空,心里已此
苦楚。更是一番毒打,真个雪上加霜,怎经得起?到得监中,不胜狼狈,当晚气
绝。提得知死了,方才歇手。眼见得法欺心,盗了别
的宝物,受此果报。
有诗为证:赝镜偷将宝镜充,翻令施主受贫穷。今朝财散离处,四大元来本是
空。
且说行者真空,偷窃了住持东西,逃出山门;且不顾师父目前死活,一径打
他方去享用。把目前寄顿在别家的物事,多讨了拢来,同寺中带出去的放做
一处,驾起一辆大车,装载行李,顾个脚夫推了前走。看官,你道住持偌大家私,
况且金银体重,岂是一车载得尽的?不知宋时尽行官钞,又叫得纸币,又叫得官
会子,一贯止是一张纸;就有十万贯,止是十万张纸,甚是轻便。那住持固然有
金银财宝,这个纸钞兀自有了几十万,所以携带不难。行者身边藏了宝镜,押了
车辆,穿山越岭,待往黎州而去。到得竹公溪,忽见大雾漫天,寻路不出。一
个金甲神闪将出来,躯长丈许,面有威容。身披锁子黄金,手执方天画戟。大
声喝道:“那里走?还我宝镜来!”惊得那推车的,丢了车子,跑回旧路,只
恨爷娘不生得四只脚,不顾行者死活,一道烟走了。那行者也不及来照管车子,
慌了手脚,带着宝镜只是望前窜,走
林子
处。忽地起阵狂风,一个斑斓猛
虎跳将出来,照一扑,把行者拖的去了。眼见得真空欺心,盗了师父的物件,
害了师父的命,受此果报。有诗为证:盗窃原为非分财,况兼宝镜鬼神猜。早
知虎应难免,何不安心守旧来?
再说渔翁王甲,讨还寺中宝镜,藏在家里,仍旧贫穷;又见寺中加兴旺,
外纷纷议论,已晓得和尚欺心调换,没处告诉。他是个善
,只自家怨怅命薄。
夫妻两个,说着宝镜在家时节许多妙处,时时叹恨而已。一,夫妻两个同得一
梦,见一金甲神分付道:“你家宝镜今在竹公溪
,可去收拾了回家。”两
醒来,各述其梦。王甲道:“此乃我们心里想着,所以做梦。”妻子道:“想着
做梦,也或有之,不该两个相同。敢是我们还有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