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这几日太热,豆子放多了入口容易燥,水多一才好解渴。”禾风暖好脾气的柔声说。
“放屁!”他怒拍桌子站起身,硕大的身影罩住禾风暖,一阵阵臭汗味从他身上传来“你分明就是偷工减料,糊弄爷爷我!熬粥不给放豆米让人喝水,你在东街开铺子不是一天两天了,何处学的这黑心行当!”
她哑然,心下低叹,若是大宇还在,通常也不会有人和她一个弱女子呛声。偏偏大宇前日回家探亲去了,她一个人近几日受到的骚扰也不算少。
“客官,”她放柔语调轻轻的劝“客官如果生气,饭钱尽可免去,眼看就入夜收摊了,客官就不要拒绝,让风暖请你这顿饭,回去休息吧。”
大汉听她语调退让,越发气焰嚣张,一双黑豆似得小眼睛上下扫了扫她细瘦的身段几眼,忽然就挤出几丝yín邪来。
这个东街卖甜粥的小女人长得异常灵秀清新,不算是什麽绝色的美人儿,但是温柔甜美,跟谁都和和气气的,早就撩的他们几个街头的霸王们蠢蠢欲动了,可惜以前身边跟著个傻大个,痴痴呆呆但是身形巨大,气力如牛,也没人敢真对这女孩儿怎麽样。这几日不知为何竟没见过那傻大个出现,眼下就这麽一个细细弱弱的女娃儿,四下行人寥落……
“小娘子可真客气。”他向前逼了一步,yín笑越发龌龊“可惜爷爷我不止今日在这儿吃,昨日、前日、前前日也吃过了,小娘子免这一次饭钱,恐怕不够诚意吧!”
禾风暖没想到这人如此无耻,连退了几步,却几乎被他逼到摊尾,街上虽然有寥寥几个人,但是这个地方背光,大汉又完全挡在自己跟前,没人能看到发生了什麽事情,要是呼救,却被这人捂住嘴,那她还真是没有办法。
“客官不要生气,客官吃过几次,风暖就赔您几顿。”她连忙把钱袋子挡在身前,好声好气的递给这男人,只求能破财消灾。就算他全部拿走,也没甚麽太大可惜。“风暖只有这些,希望客官消气吧,纵有再多不是,小女子在这里给您赔礼了。”
大汉一把抓过钱袋,别在腰里,壮硕的身形却一移开的意思都没有,他嘿嘿邪笑著逼近,“既然是赔礼,小娘子诚意不够啊!你一个人怪可怜的,不如让爷爷我来疼一疼,说不定这火就……”
话音未落,之间眼前一脸yín欲的肥壮男人面目扭曲,躁热的舌头突地伸出,双眼血红暴突,像是被人活活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
下一瞬间,他粗壮的脖子就被一只冰冷的铁爪掐住,整个脸狠狠砸在了桌面的瓷碗上!颧骨碎裂的恐怖声音伴著他脸上被瓷片扎穿的肥肉和鲜血汩汩流出,按住他头骨的长指微微收力,顿时耳朵鼻子和嘴里齐齐喷出腥臭的血雾来!
禾风暖呆呆的仰头,就看见这大汉身後,那许久不见的清冷白衣,那柔腻秀细的青丝,那倾国倾城的凤眸和淡柔的红唇。
秋览若周身的寒气仿若三尺冰下,他修长的指尖深深陷入巨汉的头骨,凤眸低垂冷笑,语调是让人发抖的yīn森寒柔“怎麽,我才离京几月,就轮到这等货色欺负你?”
作家的话:
终於把小女主给请出来了,加快节奏!皇帝和将军你们俩快来抢吧!肉肉後面会有滴~~~
☆、风暖盈心(下)
桌上脸骨被砸碎的男人不住的扭动著肥壮的身躯痛苦呻吟,他少说也有数百斤重,却被压在桌面上丝毫动弹不得。
喉咙鼻腔里汩汩喷出的鲜血腥呛逼人,头骨上的手指却一放松的意思都没有,他疼的四肢打颤,毫不怀疑这五根指头只需再施力,就能活活捏碎他的天灵盖!
这街头霸王躲在暗处的几个跟班小混混本都挂著狞笑打算帮老大去欺负那甜粥小娘子,却见他被这美得不像话的年轻人一手摁倒,登时各个抖著双腿差尿裤子!他们的老大是屠夫出身,百斤重的大刀一手就能提起来,赤手空拳就能活活拧断牛的脖子,那年轻人看起来淡柔文雅,还长发及腰呢,单手就把老大砸的血肉横飞,谁不要命了敢冲上去救人?
秋览若凤眸斜睨,看也不看对面背yīn巷子里的几只yīn沟老鼠,提手就将那猪猡一般的壮汉像垃圾一样朝对街扔了过来!
街霸变成了一只鲜血淋漓的巨大肉球横著飞过街道,重重砸在这几个混混身上,顿时砸的他们口吐白沫肋骨断裂,屁滚尿流的拖著半死不活的老大飞窜逃走。
……如果他们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谁,恐怕得狠狠拍手庆余幸,秋览若竟然饶了他们一命。
“风暖。”
yīn柔低冷的声音传来,禾风暖才从呆呆凝望他的状态里回过神来,登时有手足无措的立在那儿,和美丽的白衣青年默然相望。
他回来了……
他回来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虽然桌子上还留著腥臭的血,虽然桌椅都在那一下重击中碎裂开来,虽然地上净是瓷片的碎末,但她的心还是像夏夜的昙花一样丰盛的绽放开来,脑子里只回荡著这一个声音。
好开心,真的好开心。
也不是没有和秋览若分开过,但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每次看到他的时候,那自己也不明白的雀跃心情。
他们幼时虽然有过交情,但她毕竟只是禾大爹爹捡来的孤女,和他有著云泥之别。那早早就拉开的鸿沟随著二人年龄的增长一天天拉大,她能够见到他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秋览若不是在外征战,就是被皇帝留住在皇宫里,呆在将军府的日子屈指可数。有时她路过他的府邸门口,也只能微微往里探一眼,就被巨大的照壁挡住了视线。
他每次回京,都是百花浮动万人空巷,她也只能挤在人群里远远的看他一眼,看他得胜而归,看他人人拥簇,知道他依旧平安。
偶尔他会在晚上来她的铺子里喝粥,她就知道,这个浮云之上的高贵将军依然把她当做朋友。
她真的很高兴啊!
多看他几眼,多看他几眼。
清灵灵的大眼睛定定的看著他,连眨都舍不得眨。
秋览若看著这小女人咬著嘴唇一脸开心又无措的模样,美丽的凤眸里浮出微微笑意。
“过来。”他笑著说,语调和丝绸一样温柔,像是怕吓著花瓣上的粉蝶一样,他向她抬起手,指头上还留著带腥味的血。
禾风暖赶紧抽了一张干净的布子递过去,却不见他接。她又呐呐的咬了咬嘴,拿过他的掌心替他细细擦拭了起来。
秋览若低眸看著xiōng前女孩子头柔细的发旋,任她暖暖的小手在自己掌心认真的擦。
如果梁锦他们在场,看到自家将军居然允许女人在自己手上摸来摸去,还站的那麽近,估计眼珠子都能掉一地!
他的手好漂亮,冰冷而干燥,像是玉石雕琢成的,淡粉如樱的指甲,好像轻轻上去的花瓣,她清理的异常仔细,一污迹都舍不得留下。盛京的夜,美好的不可思议,身边他静静的气息,带著月季的香,莲花的幽昧,淡雅温存。
禾风暖收回布巾,就看见这男人像是在自己家一样,走到她的灶台里伸手取过了一只碗,掀开锅盖把剩下的粥盛出来,端在嘴边慢慢的喝。
那粥都冷了。
还是剩下的。
他……还没吃东西吗?
将军府,没给他准备晚饭吗?
总觉得这样粗的东西不应该进到他的嘴里,禾风暖觉得心里莫名隐隐紧了紧,还有丝尴尬“你还饿著?没吃饭吗?”
“没有。”对面回答的很干脆。
不忍心他饿著肚子还喝这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