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先
出马，与夏侯惇战不三合，被夏侯惇搠死。术军大败，奔走回城。忽报孙策发船
攻江边西面，吕布引兵攻东面，刘备、关、张引兵攻南面，
自引兵十七万攻北
面。术大惊，急聚众文武商议。杨大将曰：“寿春水旱连年，
皆缺食；今又动
兵扰民，民既生怨，兵至难以拒敌。不如留军在寿春，不必与战；待彼兵粮尽，
必然生变。陛下且统御林军渡淮，一者就熟，二者暂避其锐。”术用其言，留李
丰、乐就、梁刚、陈纪四分兵十万，坚守寿春；其余将卒并库藏金玉宝贝，尽
数收拾过淮去了。
却说曹兵十七万，
费粮食浩大，诸郡又荒旱，接济不及。催军速战，李
丰等闭门不出。军相拒月余，粮食将尽，致书于孙策，借得粮米十万斛，不敷
支散。管粮官任峻部下仓官王垕禀曰：“兵多粮少，当如之何？”曰：
“可将小解散之，权且救一时之急。”垕曰：“兵士倘怨，如何？”曰：“吾
自有策。”垕依命，以小斛分散。暗使各寨探听，无不嗟怨，皆言丞相欺众。
乃密召王垕
曰：“吾欲问汝借一物，以压众心，汝必勿吝。”垕曰：“丞相
欲用何物？”曰：“欲借汝
以示众耳。”垕大惊曰：“某实无罪！”曰：
“吾亦知汝无罪，但不杀汝，军必变矣。汝死后，汝妻子吾自养之，汝勿虑也。”
垕再欲言时，早呼刀斧手推出门外，一刀斩讫，悬高竿，出榜晓示曰：“王
垕故行小斛，盗窃官粮，谨按军法。”于是众怨始解。
次，传令各营将领：“如三内不并力
城，皆斩！”亲自至城下，
督诸军搬土运石，填壕塞堑。城上矢石如雨，有两员裨将畏避而回，掣剑亲斩
于城下，遂自下马接土填坑。于是大小将士无不向前，军威大振。城上抵敌不住，
曹兵争先上城，斩关落锁，大队拥。李丰、陈纪、乐就、梁刚都被生擒，令
皆斩于市。焚烧伪造宫室殿宇、一应犯禁之物；寿春城中，收掠一空。商议欲进
兵渡淮，追赶袁术。荀彧谏曰：“年来荒旱，粮食艰难，若更进兵，劳军损民，
未必有利。不若暂回许都，待来春麦熟，军粮足备，方可图之。”踌躇未决。
忽报马到，报说：“张绣依托刘表，复肆猖獗、南阳、江陵诸县复反；曹洪拒敌
不住，连输数阵，今特来告急。”乃驰书与孙策，令其跨江布阵，以为刘表疑
兵，使不敢妄动；自己即班师，别议征张绣之事。临行，令玄德仍屯兵小沛，
与吕布结为兄弟，互相救助，再无相侵。吕布领兵自回徐州。密谓玄德曰：
“吾令汝屯兵小沛。是掘坑待虎之计也。公但与陈珪父子商议，勿致有失。某当
为公外援。”话毕而别。
却说曹引军回许都，报段煨杀了李傕，伍习杀了郭汜，将来献。段
煨并将李傕合族老小二百余
活解许都。令分于各门处斩，传首号令，
民称快。天子升殿，会集文武，作太平筵宴。封段煨为
寇将军、伍习为殄虏将
军，各引兵镇守长安。二谢恩而去。即奏张绣作
，当兴兵伐之。天子乃亲
排銮驾。送出师。时建安三年夏四月也。留荀彧在许都，调遣兵将，自统大
军进发。行军之次，见一路麦已熟；民因兵至，逃避在外，不敢刈麦。使远
近遍谕村父老，及各处守境官吏曰：“吾奉天子明诏，出兵讨逆，与民除害。
方今麦熟之时，不得已而起兵，大小将校，凡过麦田，但有践踏者，并皆斩首。
军法甚严，尔民勿得惊疑。”百姓闻谕，无不欢喜称颂，望尘遮道而拜。官军经
过麦田，皆下马以手扶麦，递相传送而过，并不敢践踏。乘马正行，忽田中惊
起一鸠。那马眼生，窜麦中，践坏了一大块麦田。随呼行军主簿，拟议自己
践麦之罪。主簿曰：“丞相岂可议罪？”曰：“吾自制法，吾自犯之，何以服
众？”即掣所佩之剑欲自刎。众急救住。郭嘉曰：“古者《春秋》之义：法不加
于尊。丞相总统大军，岂可自戕？”沉吟良久，乃曰：“既《春秋》有法不加
于尊之义，吾姑免死。”乃以剑割自己之发，掷于地曰：“割发权代首。”使
以发传示三军曰：“丞相践麦，本当斩首号令，今割发以代。”于是三军悚然，
无不懔遵军令。后有诗论之曰：
“十万貔貅十万心，一号令众难禁。拔刀割发权为首，方见曹瞒诈术
。”
却说张绣知引兵来，急发书报刘表，使为后应；一面与雷叙、张先二将领
兵出城迎敌。两阵对圆，张绣出马，指骂曰：“汝乃假仁义无廉耻之，与禽
兽何异！”大怒，令许褚出马。绣令张先接战。只三合，许褚斩张先于马下，
绣军大败。引军赶至南阳城下。绣城，闭门不出。围城攻打，见城壕甚阔，
水势又，急难近城。乃令军士运土填壕；又用土布袋并柴薪
把相杂，于城边
作梯凳；又立云梯窥望城中；自骑马绕城观之，如此三。传令教军士于西门
角上，堆积柴薪，会集诸将，就那里上城。城中贾诩见如此光景，便谓张绣曰：
“某已知曹之意矣。今可将计就计而行。”正是：强中自有强中手，用诈还逢
识诈。不知其计若何，且听下文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