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
子！」
「铁塞子？在铁筒子里推？那怕不是要卡死？」王铁锤立刻从他的专业角度
提出了问题。
「所以要磨得滑！像镜面一样！」刘真比划着。
「磨得月光再亮，铁跟铁之间也没缝，拿啥润滑？」
「油！动物油脂！」
「筒子得封闭吧？力气大，盖子冲飞了咋整？」
「所以要造个……造个『安全阀』！」
在这一问一答之间，黄蓉宛如一个最高明的主持
，总能在对话卡壳时，用
一个
妙比方或一句关键点拨，让灵感之流重新畅通。当讨论到活塞如何将直线
运动转为圆周运动时，刘真再次卡壳，描述不清那复杂的曲轴结构。
黄蓉走到一旁，拿起一根树枝和一块石
，她说道：「你看那水车，水车是
直线的水流，让它转成了圆周运动。咱们只需反过来想，让活塞的『直线冲刺』，
像那趟过来的马，每跑一趟，就踢动一个
齿。」她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简化
的齿与连杆结构，「我们不需要一步到位，先让它能『踢』动子，就算成功！」
正是这番讨论，如同抽丝剥茧，将刘真脑中零散的「知识点」，转化为了可
供
作的「技术点」。一个集三智慧的、极为粗糙但结构完整的蒸汽机「概念
图」，终于在地面上诞生了。
此时，刘真才重新拿起炭条，信心满满地在麻纸上画出了第一张真正意义上
的「总装图」。虽然线条依旧简单，但每一个部件的位置和功能都已在三心中
清晰无比。
「现在，」黄蓉看着这张来之不易的图纸，眼中闪烁着智慧与决断的光芒，
「这『铁牛』还只是活在我们三心里。要让它降生，必须拆骨扒皮，化整为
零。」
她将总装图推到中央：「我与真儿负责将这图上的每一个『骨节』都画成独
立的『分图』。王师傅，你负责将这些『分图』分派下去。记住，每一张图，只
给一个，只造一个零件。对下面的，就说这是为加固山寨城防、制造新式投
石机或水力磨坊所用的。让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王铁锤看着地上的图，终于明白了这「铁牛」的玄机，他郑重地点：「寨
主放心，俺这就去办！保证拿到图的，只知道手里是根『骨』，绝想不到是
为了一条『龙』做准备！」
一场前所未有的秘密工程，就此拉开序幕。
外间工坊里，一阵奇特的忙碌开始了。工匠们领到的任务五花八门，有的在
锻造一根确到尺寸的铁杆，有的在铸造一个形状古怪的铜阀，有的则在反复打
磨一块厚重的铁盘。他们互相猜测，却无能拼凑出真相。
而密室之内，则成了真正的「龙骨」熔炉。黄蓉、刘真、王铁锤三，夜以
继
地攻克着最核心的技术难关——锅炉的锻造与气缸的打磨。每一次失败，每
一次争论，每一次小小的成功，都只在这方寸之地共享。
当所有秘密打造的「龙骨」与外间工坊的「零件」汇集一堂，进行第一次整
合试验时，王铁锤亲自点火，刘真指挥，黄蓉则站在一旁，目光如炬，审视着每
一个环节。
随着「哐当」一声巨响，小锤砸下了铁钉。
整个石
内，先是陷
一片死寂，随即，王铁锤
发出压抑许久、近乎咆哮
的大笑：「哈哈哈哈！是活的！这铁疙瘩，在俺手里活了！！！」
他激动地看着黄蓉和刘真，眼含热泪：「寨主，刘先生……俺一个打铁的，
这辈子……值了！」
黄蓉的脸上也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笑
容，她轻轻拍了拍那仍在微微震动的钢铁
之躯，仿佛在安抚一个初生的婴儿。
她知道，从刘真画出第一个混
的符号开始，到此刻这声撼动灵魂的巨响，
这由未来智慧、古心血与绝对保密共同孕育的「铁牛」，已经正式宣告了它
的降临。而它的心跳声，只有他们三能够听见。
那台被他们命名为「铁铁真」的蒸汽机试验品，成为了黑风山最炙手可热的
宝贝。它静卧在密室工坊的石案上，不过大号铁壶大小，通体由黑铁与黄铜铸就，
焊缝处还带着粗砺的锻打痕迹，丑陋却充满了生命力。
为什么叫「铁真真」？那自然是刘真想揶揄一下铁木真这蒙古开国大汗，铁
木真？当然打不过我刘真的「铁真真」！
每清晨，王铁锤第一件事不是去巡视外间工坊，而是钻进这间密室，用一
块
净的鹿皮，仔仔细细地将「气力一号」擦拭一遍。他看着那根在蒸汽推动下
颤巍巍滑动的活塞，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寨主，刘先生，」他抚摸着滚烫的锅炉，声音里满是憧憬，「只要把这锅
炉再放大三倍，筒壁加厚，连杆换成上好的百炼钢，这
力气，别说是砸钉子，
就是带动那几吨重的锻锤，夜不停地捶打铳管，也不再是梦啊！到时候，咱们
工坊一天能产一百支火铳！别说小小的蒙古斥候，就是他们的大军压境，也得掂
量掂量！」
刘真也为之振奋，他与王铁锤趴在地上，用炭笔画着新的图，计算着曲轴
的尺寸，讨论着飞的配重。一个全新的、充满力量的工业世界，仿佛就在他们
眼前展开。
然而，理想很快被冰冷的现实击碎。三后，王铁锤一脸愁容地找到了正在
处理军务的黄蓉，他手里拿着一本账簿，粗糙的手指在上面划来划去，声音沙哑：
「寨主……铁，快不够了。」
黄蓉抬起，示意他继续。
王铁锤叹了
气，将账簿摊开：「寨主您看。这几，为了造『气力一号』
和试验用的零件，咱们最好的几块厚铁板都用完了。现在外间工坊铸造铳管，用
的是次一等的熟铁，废品率高不说，质地也不够坚硬。要想按咱们说的，放大蒸
汽机，锅炉必须得上等生铁铸造，不然，力气一猛，锅炉炸了，那就是一场大祸。
可寨主，咱们库里上等的生铁，拢共还剩不到三百斤，连一个大号锅炉的料都凑
不齐。再这么造下去，不出十天，工坊就得彻底停工，连普通的箭都造不出来。」
黄蓉的眉紧紧蹙起。她接过账簿，一页页翻过，每一个数字都像一块石，
压在她的心上。
黑风寨附近村寨的到有一座小铁矿，产量本就稀微，炼出的铁杂质又多，平
常制造些农具和箭尚可，要支撑起蒸汽机和火铳这种吃铁的猛兽，无异于杯水
车薪。
「不止是铁，」王铁锤又补充道，「锅炉和气缸连接的汽道，刘将军说
